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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慈甩開他的手,嫌棄他渾身的髒,鬍子拉碴的還有奇怪氣味,「你把琴賣了?不是讓你送去如罄坊下聘的!」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見她動怒,陳林恩連忙哄,「沒虧賣,師傅這不進山了麼,咱們先回去,還得收拾收拾。」最好連夜離開燕京城。
「陳林恩!」阿慈高喊了聲,怒氣沖沖的瞪著他。
陳林恩訕笑著,想討饒被阿慈被拍開,「師傅回頭再給你解釋。」
這場面看的年錦語他們都不做聲了。
片刻後,阿慈如同泄氣了一般,「你幫忙治好將軍,我就不計較你賣琴的事。」
「我哪兒治得好啊。」陳林恩一副痞相,就掃了顧明淵的腿一眼,「滿燕京城的人都知道忠勇侯府的少將軍腿疾沒得治,我要是會,能放過這發財的機會?」
顧明淵也看出了這個人藏得深,身上被撕開的衣袍實際上都是猛獸所為,能安然逃生的,自是有本事的。
「陳先生,我的這雙腿是難治,不過若是有一點希望,我也想試一試。」
陳林恩笑了笑,搓了搓手,「我也想試啊,但是我就會點坑蒙拐騙之術,我那狗皮膏藥連街坊鄰里都不要,將軍見多識廣的,也不能信我是吧。」
「你若能治,我會護送你和你徒弟離開。」
「不能不能,我哪有這本事。」
陳林恩去拉阿慈,後者後退了一步,「師傅不治,我治。」
想到了什麼,陳林恩臉色一變,低聲道,「你拿什麼治,胡說八道,快跟我走。」
「師傅不幫忙我就不走,我用血治,你帶走我試試,我還能……」
話沒說完就被陳林恩捂住了嘴,他看向顧明淵,神色十分的無奈,「我看一眼……說好了,我看一眼,要是沒辦法就讓我們走。」
黃昏天,傍晚來臨前,整個世界都呈現昏黃的色調,萬里無雲,青朴院裡甚至一絲風都沒有。
五月里,燕京城的天已經有點熱了。
套著外袍季節不分的陳林恩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又在布巾上將手背的污漬給蹭掉,他翻看著顧明淵的雙膝,眉頭緊皺。
做了一年輪椅,顧明淵的雙腿早就瘦如骨柴,再沒有一點肌肉在上面。
這也顯得雙膝上的傷痕格外顯眼,數道可怖的疤痕從膝蓋蔓延到下足,當時戰車軋過去時,一條腿的下肢腿骨是直接碾裂的,破出了皮肉。
看了許久,陪同在旁的年錦語也不敢問,怕打擾了他。
又是半個時辰,直到外面天色都暗下了,陳林恩才起身,「治不了。」
阿慈率先出聲:「師傅!」
「真治不了,他這是外傷,外傷,得有藥!」
顧明淵一下聽出其中玄機,「您的意思是,您能治,只是沒有藥。」
「我一接骨的,治的是外傷,但你這傷,尋常的藥不行,沒有藥我就是給你斷骨重塑,你那斷的七零八落的筋脈也養不好。」
「而且也不一定能成,你要治,這兒都得剖開,我替你重新把錯位的骨頭接好,沒有好的藥養著,根本沒用。」陳林恩說罷看向阿慈,制止她說話,「你的血也就能入藥給他治一治內傷。」
給了這麼大的希望,哪裡會輕易放棄,年錦語顯得很急切,「哪裡能尋到您說的藥?」
「找不了。」陳林恩搖搖頭,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嘆了口氣,「你們找不到的,在南疆深山裡才有,那地方連我去都差點沒命。」為了逃出來,他還沒敢從南疆走,從儋州離開的。
「您說的可是南疆十二洞?」
「十二洞那點東西哪裡能比的上……」陳林恩一頓,忙又去拉阿慈,「我是真治不了,感謝你們收留阿慈,告辭,告辭啊。」
說著強行拉著阿慈離開,任由她這會兒怎麼威脅都不應。
嚴進還想阻攔,被顧明淵喊住,「派人送他們回去。」
「將軍!」
「聽令!」
「是。」
嚴進不情不願的安排人送走師徒倆,回來後十分的不理解將軍的行為,那陳大夫顯然是能治的。
「你親自帶人跟著他們,如果我沒猜錯,他們今天夜裡就會出城。」
與其強迫他們留下,不如看一看這師徒倆究竟在躲什麼,為何在得知阿慈以血養花後會如此驚慌。
第三十四章
夜空星星點點, 偌大的燕京城,除了花街柳巷外,別處都是安安靜靜。
白天熱鬧的夫子廟, 這會兒巷弄內黑漆漆一片,連盞路燈都沒有,除了那兩道匆匆離開的身影外, 就是夜間棲息的貓兒在牆頭踱步而過。
師徒倆很快出城,沿著官道往北走去。
也就在他們出城沒多久,一道人影朝燕京城方向趕來,在幾里之外停下腳步, 似在思索什麼。
面紗帽沿下,肩膀處傳來「吱吱」聲, 片刻後, 人影朝燕京城繼續前行。
第二天,侯府這兒顧明淵便得到了消息, 師徒倆趕了一夜的路,已在城外幾十里地的客棧休息。
「他們出城之後,城中並無異常。」嚴進還親自跟了一段路後, 才讓手下繼續跟著, 師徒倆出城後也沒什麼特殊之處, 也不知他們在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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