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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里,爭奇鬥豔的何止是鮮花,各家姑娘家哪個不是卯足了勁兒打扮自己,尤其是在議親年紀的,比家世比樣貌比衣飾,面上雲淡風輕著,暗地裡較勁。
到了宮中貴人出席時,又少不了要比才情,吟詩,作畫,比那些花兒來的更嬌。
年錦語坐在席位中,接過秦綿遞來的果子,悄聲道,「秦姐姐,你準備了什麼?」
秦綿看了眼剛剛下台的某家姑娘,「你看她像不像是鬥勝的公雞?」
年錦語望過去,沒忍住笑出了聲,秦綿說的是容家小姐,偏好紅衣裳,又喜歡各式各樣的羽毛,所以衣著總是仙氣飄飄的,但被秦綿這麼一說,畫風全變了。
「我可沒擅長的,我以前跟我爹在外面生活時,我最擅長就是數錢了。」當時去的地方窮,秦夫人不擅長當家,小小年紀的秦綿被迫成長,經常算帳,哪有功夫學細緻活兒。
「我也沒擅長的……」年錦語輕舒了一口氣,「還好我嫁人了。」
見她這般可愛,秦綿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臉頰,「你堂堂年家大姑娘怎麼會沒有擅長的?」
「我緊張。」年錦語小聲解釋,「在家是會的,當眾不會了,阿娘說這些也不是展示給別人看的。」
秦綿看了她一會兒,理解的很,「你阿娘說的沒錯。」
「不過我記性很好。」年錦語靦腆一笑,「哥哥們都說我過目不忘,記東西特別快。」
「這也算。」秦綿望向前側,「她們都是在相看,無趣的很,等貴人們走了,我帶你去前面逛逛。」
半個時辰後,幾位貴人離席,也就沒誰再上去出風頭了,於是秦綿就帶著年錦語往花園走去。
沿途遇上了李姑娘,三人一道,也有說不完的話。
「母親非拉著我去見鎮國夫人,她家就剩了個庶出的,連個正經差事都沒有。」李姑娘一頓吐槽自己父親的填房夫人,「我找藉口跑了。」
「她不過只是你名義上的母親罷了,若她非要如此,讓她自己姑娘嫁過去。」秦綿委實看不上李夫人,不是第一次給李姑娘尋這種不著調的婚事了。
往前面的荷花池走去,年錦語正安靜聽著,忽然前方就傳來喊聲,語氣還很不善,「顧少夫人!」
回頭過去,年錦語看到了趙家七姑娘朝自己沖了過來,氣勢洶洶。
「我哥哥被顧將軍打成重傷的事你可知曉?」
花園內人多,這一喊,便引了人注意,秦綿見她這架勢,感覺會動手,便側了側身護著年錦語。
趙嘉禾也看出了秦綿的意思,諷刺道,「怎麼,怕我算帳?難道不該給個說法。」
趙乃皇姓,趙嘉禾和趙合益也是皇親國戚,雖說這血緣有點遠,那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年錦語不知原委,卻清楚自己相公絕不會如此,「趙七姑娘,少將軍不會惡意傷人的。」
「不會?」趙嘉禾哼笑,「我哥重傷躺在床上,下巴骨裂,幾天都不能進食,只能灌水,話都說不利索,還被傷了內腑,這還不是惡意?」
「你家將軍斷了腿,與我哥哥可沒有半點關係,他一個瘸腿的能去都城營任職,已是開了天恩了,他卻因自己受傷,性情暴戾的重傷別人,你怎麼有臉維護他?」
目光群聚,被視作有些憨憨的年錦語卻關切的問趙嘉禾,「可是在比試中受的傷?將軍第一回 去都城營時,與四五人比試過,想看看都城營中士兵們的身手。」
「是又如何,比試就能將人打成重傷,顧將軍的品性可見一斑。」趙嘉禾越說越氣,哥哥被抬回來的時候,臉都是腫的,她眼睜睜看著他吃不了飯餓哭的樣子,訓兵將人訓成這樣,怎麼不把人打死算了?!
四周圍議論紛紛,年錦語卻上前,一把握住了趙嘉禾的手,誠摯的道歉,「對不起,這是我家將軍的錯,他不應該在分不清大家實力的情況下,就一視同仁的比試。」
「你,什麼意思?」趙嘉禾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
「我哥哥也去過都城營訓過半年,裡面有些公子,身子骨並不比那些士兵好,所以不能將他們和普通士兵相比,將軍怕是用了北疆那一套訓兵的法子,覺得上陣殺敵的就該勇武些,所以並沒有區別對待,並非是有意針對呢。」
這話怎麼越聽越不對了,趙嘉禾抽回手,「你道歉有什麼用!」
「我回去後就派人送些好藥到府上給趙公子,再為他請個大夫……」年錦語頓了頓,「只有趙公子被打傷了對嗎?還有別的公子受傷嗎?我得與將軍說一聲,趙公子怕是受不住嚴苛訓練,得分開來才是,以免再傷著可就不好了。」
「……」趙嘉禾終於回過味來,伸手就要推年錦語,被秦綿扶住,「你是說我哥活該如此了?」
「趙姑娘,身子骨比常人弱一些沒有錯,將軍如今也受著傷不能站起來,好生養著便是。」年錦語眼眸誠摯的解釋,她也是真的關切趙合益的身體狀況。
只是話說到這兒,就顯得有趣很多了。
都城營是什麼地方,那是軍營!又不是玩兒的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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