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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都該死!聖女……她貪生怕死,拋棄萬妖宮, 她也該死。」
月鳴嘶吼道:「她從來都沒有拋棄過萬妖宮!」
月鄴神情冷漠:「在我看來,她就是拋下了萬妖宮,拋下了我們。」
「在神女轉世後, 聖女一直在想辦法刺殺她,但是卻被她身邊的守護者所傷, 她傷得很重, 一直都未恢復, 可惜這在宮主的眼裡, 卻是她貪生怕死,拋棄萬妖宮。」
「那她與人類苟合, 又作何解釋?」
月鳴閉上了眸,一滴清淚滑落:「情之一字,你這種冷血動物是不會懂的。」
「我不懂?呵呵呵。」月鄴點了點頭,「對,我不懂,我一隻狐狸也不需要懂,我只要知道,誰殺宮主,我就殺誰!」
月鳴復又睜開眼睛:「誰殺聖女,我就殺誰。」
「那你給我滾出萬妖宮!!!」
「宮主生性多疑,殘暴無情,這吸血的萬妖宮我早就不想待了。當年若非是他公然挑釁上神,我們會被囚禁在萬妖宮數千年嗎?」
*
這一夜,虞洛芽等了一晚上,也沒有等到那隻妖怪來。
次日,她就聽說雲雁病了的消息,而他的宮殿開始封鎖,不允許外人進入。
她讓塗山楚去試試,可是那些人竟然連她都不放進去。
雲雁昨天都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生病了呢?
難道這是恭親王的手筆?
是他要動手了嗎?
她趕緊用符紙聯繫雲雁:「陛下,你生病了嗎?生什麼病?嚴重嗎?」
彼時的雲雁正躺在殿內的床榻上,太醫陸續撤去,福公公在一旁憂心地守著他。
他聽到胸前有聲音傳出,立即命令他退後,退到內殿外去。
他拿起那張符紙,難以抑制喜悅:「小道姑。」
「是我。陛下,你怎麼了?怎麼說你生病了?」
他慢慢答:「小道姑,我確實生病了。」
「嗯?生什麼病?」
雲雁沉默了片刻,「相思病」幾個字卻吐不出來。
「小道姑,有個困擾我許久的問題,你可以替我解答嗎?」
「嗯?」
「我對一個人藏了邪惡的心思,但我知道我不能對那個人有想法,我不能在心裡冒犯她,你說,我該怎麼辦?」
虞洛芽頓了一下,他說的人不會是女主吧?
女主在他心裡是神女,神聖不可侵犯,所以才令他這樣矛盾?
「既然知道不該,那就把這心思掐斷。」
「這樣麼?」雲雁的聲音低了下去,似乎不太高興。
「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可她,是不同的。」
「若她註定不是你的,又何必強求?執念只會苦了自己。」
雲雁攥緊了手裡的符紙,良久,喃喃問道:「小道姑這是在拒絕朕麼?」
「??」
虞洛芽懵了,這與她有何關係?
「對不起。今日的話你就當沒聽見。」 雲雁又道。
「雲雁!雲雁!」虞洛芽拿著符紙大聲喚他。
「朕知曉,你乃塵世中的一隻鳥,而我只是籠中的雀,我什麼也給不了你,就連現在,我連見你一面都不行。」
他抬手撫摸了一下嘴唇,那被她咬下的印記仍在,有些疼。
道姑性子灑脫,是他太執拗於這個蜻蜓點水的吻了。
也許在她心裡,這根本都不算什麼。
「雲雁,我會帶你飛出去的。」少女堅定熱血的聲音從符紙中傳出,令他胸腔為之一熱。
「等我!」
「小道姑?」雲雁捏緊符紙喚她,卻再沒了她的聲兒。
*
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如同一隻金雕的籠子,四處透風,外面的世界充滿了誘惑,卻無法飛出去。
雲雁遙望著窗外的皎皎孤月,此刻的他,就是籠子裡最金貴的一隻雀。
不僅僅是此刻,他從出生開始,便是這籠子裡的寵物了。
寵物也有被拋棄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已經到來。
金絲雀很快就會被斬斷翅膀,成為被遺棄的一隻廢物。
可是在被遺棄之前,它也想再掙扎一下。
「陛下,該喝藥了。」有內侍走上前來,端著一碗烏漆嘛黑的湯藥走近,他冷白的臉上毫無氣色,道:「我不喝。拿走。」
「陛下,您生病了不喝藥怎麼行?」內侍官在他床前跪下,雙手捧著玉碗,高高舉著。
「病?」雲雁冷冷發笑,一張臉像頂了麵皮的妖鬼,他一腳踢翻了那隻玉碗,「朕沒病!」
玉碗被打碎,清脆的響亮在大殿內響起,那個內侍官顫抖著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片,「奴這就去為陛下再盛一碗。」
他走後,室內又恢復了安靜,雲雁坐在床沿,低垂著頭,長發披散,衣帶松垮,神情陰鷙。
當外面又傳來腳步聲的時候,他長袖一拂,旁邊小案上的燈盞便被他掃了過去,「朕說了,朕沒病!」
燈盞落在地上,被人拾了起來,那人提著燈慢慢走近,小聲說:「我知道你沒病。」
他驚異地抬起眼,看到對面走來的少女,「你怎麼進來的?」
這座宮殿守衛重重,連只鳥兒都飛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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