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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她拼命做題,但越努力卻越覺得無力。
就好像有層看不見的天花板,離她越來越近,壓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她覺得自己可能做不到高麗梅理想中的女兒了。
齊悅自責的側臉愈發慘白,其實她不說江燼也知道她是不想讓誰失望。
不過他也挺奇怪的,她都已經乖成這樣了,她媽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氣氛沉默了下來。
手中的奶茶也已經涼掉了。
齊悅收拾好低落的情緒,側眸對他眨了眨眼,「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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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學,嚴睿昌和昨晚幾個帶頭的學生被叫進了校長室,還來了一堆家長,蔣博的爸媽也來了。
一群人在會議室里談了很長時間,具體是怎麼解決的不太清楚,總之最後學校把這事兒壓下來了,沒報警,也沒公開對他們做什麼處分和批評。
蔣博在醫院裡住了兩天,確認沒什麼問題後也回來上課了。
那天剛好是周六。
學校安排了小巴車送師生去競賽現場。
齊悅是在校門口聽徐舟他們聊天才知道,蔣博已經回班上上課了。
他們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現在任何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學校和家長跟著一塊緊張,生怕影響到最後的考試成績。
蔣博的競賽之路已然沒了希望,現階段只能好好複習衝刺高考。
說起來,這事兒徐舟和張成文還挺感謝齊悅的。
要不是她攔住了宋麗沒讓她報警,指不定今天的競賽他們就去不成了。
原因和蔣博一樣。
競賽這事兒本來就已經夠讓人神經緊繃了,要是再加上父母的緊迫盯人,只會讓他們的心理包袱更重。
車就要來了,老陳頭點人的時候,徐舟發現齊悅站在角落裡。
他過去叫她。
「齊悅,要出發了......你怎麼了?」
今天起風了,齊悅怕冷,在長袖校服里穿了件加絨的連帽衛衣,可帽子忘記拿出來,塞在校服後背里,鼓鼓囊囊的。
回頭時,徐舟見她臉上的藍色醫用口罩被拉到下巴處,幾乎蓋住了她大半張臉,露出的小半張臉,面色蒼白,眼睛裡也紅紅的,像是哭過了的樣子。
「啊,我就來。」齊悅一邊說話,一邊把口罩拉起來,說話時瓮聲瓮氣的,本來就聲音小,再被口罩一過濾,剩下那點音量,風一吹就散了。
徐舟關切問:「你感冒還沒好呢?不會是發燒了吧。」
齊悅早上出門前量過體溫,剛剛三十八度,燒得不算太厲害。
不想讓他們擔心,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對了,這個給你。」她說著,從書包里拿了幾個新的口罩出來遞給徐舟,「你們都戴上吧,以防萬一。」
競賽的緊要關頭,她一個人生病已經是拖累了,萬一把他們都傳染了,那罪過就更大了。
徐舟見她自己生著病還這麼為別人著想,心有不忍,「你都這樣了,待會兒還能算題嗎?」
「我沒關係的,陳老師說了,我還有明年..咳咳咳!」齊悅咳得厲害,臉都憋紅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那邊老陳頭已經在催他們上車了。
徐舟主動幫齊悅拎起書包,「那好吧,等下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我會儘量幫你的。」
這次連帶隊老師和學生一共六個人。
上了車,徐舟怕齊悅暈車難受,特意跟老陳說了下,讓她坐在門邊的單人位上。
車門關閉前,老陳還特意去門衛室接了罐熱開水給齊悅抱著。
「路上還遠,你先休息。」
早上出門的時候,高麗梅給她塞了兩百塊錢,讓她中午找個好點的位置吃飯,以免吃壞肚子耽誤下午的競賽。
現在被他們這麼照顧,齊悅有些受寵若驚。
「謝謝陳老師。」
老陳笑得很慈祥,「那我們出發了。」
這次競賽在省實驗的新校區。
下了車,老陳和另外兩名老師去其他學校的老師們打招呼了,徐舟和張成文也碰到了熟人。
他們各自聊開,剩齊悅一個人在車上坐著。
她剛來北溪,人生地不熟的,沒有人可以跟她聊天。
加上郊區比市區的溫度更低,風又大,她還是在車上更暖和點。
睡了一路,齊悅感覺自己燒得更厲害了。
抱著熱水瓶喝了兩口,虛汗出了一身。
但難受沒有絲毫好轉。
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意識也不太清楚,她強打著精神,可眼皮實在太重了,掐了兩把大腿才勉強清醒一些。
模模糊糊中,齊悅聽見有人在和司機說話。
「師傅開下門,我給同學送點東西。」
這聲音...有點像江燼。
他怎麼會在這里?
今天周六,高二是不補課的。
肖飛宇說,江燼上周去了松山,那天剛回來就遇到蔣博出事,接到齊悅的電話,他連家都沒回就趕到小公園去了。
齊悅好奇他為什麼要去松山。
肖飛宇神情閃爍著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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