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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方不是肖飛宇,而是一個女孩子,估計會心馳神往地陷在他溫軟的注視里,無可自拔。
怪不得有那麼多人都喜歡他。
齊悅想,應該沒有人能拒絕得了他這樣的眼神吧。
她正要收回視線,江燼卻突然側眸。
四目相對,餐桌上方的暖光吊燈讓他們的視線在彼此眼中變得異常柔軟。
心頭倏地漏跳一拍。
齊悅無端有種偷窺被人抓包了的羞恥感,頭皮一陣陣地發緊。
她匆匆別開視線,卻沒看見江燼眼尾一閃而過的愉悅笑意。
這餐飯吃得很開心。
齊悅很久很久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除了食物本身的美味帶來的愉悅,更多的是被他們在一起的氛圍所感染。
肖飛宇和劉敏傑兩個人就像兩個活寶,經常開些不著邊際的玩笑,聽得齊悅一愣一愣的。
看任思涵和他們鬥嘴也很有趣。不過喻露說這也就是宋飛不在,要是他在的話,估計就沒這麼好玩兒了。
齊悅又愣住了,完全沒聽懂她的意思。
喻露笑而不語。
他們飯吃到一半,又來了幾個男生。
其中一個是那天中午來過班裡的紋身男。
江燼叫他老段。
老段一眼就認出了齊悅,他說那天去找江燼報信,班裡沒幾個人,就齊悅一個女孩子,其他四眼仔看見他都害怕的要死,只有她一個人瞪著大眼睛死死盯著他,好像在說讓他趕緊走。
他當時就覺得這姑娘有點不一般,沒想到還真又見著了。
齊悅有點懵,她自己都沒感覺自己那天竟然是這種反應,更沒想到老段和江燼竟然是認識的。他那天凶神惡煞的,她還以為他是來找麻煩的。
江燼聽著,不經意瞥過來一眼,嘴角斜斜一勾,那笑也不知是誇獎還是逗趣。他評價齊悅:「是有點傻勁兒。」
……
他這語氣好像已經把齊悅看透了。
齊悅以前在臨江從來沒和朋友們一起聚過餐。
她壓根沒有朋友。
無論逢年還是過節,就算是她過生日,也都是等著晚上放了學,高麗梅在家給她準備點宵夜,母女倆坐在餐桌旁,大多數時候相對無言,剩下的一些時間,高麗梅會發表一下對她的期許和展望。
齊悅每次都只是沉默地聽著,偶爾動一下筷子,然後回房睡覺。
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人多一起吃飯是件這麼好玩的事情。
不僅肚子很飽,那種脹脹滿滿的感覺充盈在她整個胸腹,扎紮實實的,讓她覺得整個夜晚都很真實。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所謂的人生體驗,不是只有虛無的題海而已。
吃完飯,大家在餐吧門口分開。
他們還要再去電玩城玩一會兒,但時間不早了,高麗梅剛才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
齊悅得回家了。
江燼提出送她回家,「我送她回去,一會來找你們。」
「不用...」齊悅想說她家離得不遠,她知道怎麼回去,但江燼總是不容拒絕的。
她便閉了嘴。
「行,那我們先去了。」
「拜拜小悅~」
「明天見~」
「咱倆明天見不了,那就只能下次見了。」
老段雖然長得很兇,但莫名說起話來很幽默。
齊悅抿唇笑著和他們揮了揮手,「再見。」
江燼在旁邊催她,「走了走了。」
回去的路上,齊悅以為江燼會繼續帶她抄近路,但路過他們來時的那個巷口,他非但沒有拐進去,還突然帶她走起了回頭路。
齊悅跟在後面叫住他,「江燼,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沒錯啊。」江燼說,「你剛不是說想吃那個紅豆冰?」
紅豆冰?
她剛才是聽任思涵說這裡有家紅豆冰很好吃,有點想嘗嘗來著。
但現在有點晚了吧...
「那家在最後面,他家十一點關門。」江燼看了眼腕錶,已經十點五十八了,「我們抓點緊,說不定能趕上。」
「啊,可是...」
「別可是了,先跑再說。」
齊悅話沒說完,江燼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就跑了起來。
工作日快十一點的商業街。
沿街的攤販和商戶都在準備打烊。
只有頭頂繁星一樣的燈帶還在熠熠生輝,不遺餘力地點亮這片夜晚。
齊悅被江燼帶著一路狂奔,這條三百米的長街仿佛沒有盡頭一樣延伸向夜裡最深的地方。
但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胸腔里跳躍的反而全是對未知的嚮往和憧憬。
終於,在他們只用了不到一分鐘跑到地方時,看到的卻是店家門上貼著的歇業三天的公告。
「關、關門了...咳咳!」齊悅很少運動,突然跑了這麼一段,氣喘吁吁地扶著膝蓋,肩上的書包都快滑下來了,她撥開臉頰邊的髮絲,因為運動變得紅撲撲的臉蛋在夜色下看起來粉嫩得像只剛成熟的桃子。
同樣都是飛奔了一路,江燼卻臉色平靜的像剛散步結束,「今天吃不成了。」
他側眸對她笑了笑,一頭黑髮被夜風吹得有點亂,淺色眼瞳里雖有些遺憾,卻並不多懊惱,灑脫得讓人對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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