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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要問什麼。
宋京墨眼眸溫和,打斷了她的思緒:「不要害怕,把它當做我們必由之路,你,我,甚至很多人,都要經歷,如此一想,他們也不過是先比我們經歷一遭,是不是會好受很多?」
她點著腦袋,忘記自己剛剛要問什麼了,鬢側碎發晃晃悠悠地蹭到他的腕骨處。
雨不知何時停了,空氣里是清新的泥土氣息。
她抬眼看他,卻發現他偏著臉倚靠著枕頭一直在看她。
薄霧似得雲被剝開,清冷月光穿窗欞落進來,勾勒著他瘦窄的頜骨,挺闊鼻樑,絕佳骨相,卻偏偏生了這樣一雙桃花眸,睇過來時含了萬般多情。
冷與暖的融合,上天格外恩賜。
讓她想到那句詩。
春山郎朗,
萬雪颯沓湘瀟,
他最是光風,九春和霽月。
第24章
檐下雨滴陣陣滴落, 南星眼皮漸漸沉下來,睡得香甜,殊不知身側闔眸的男人一直未睡著。
等她睡著, 宋京墨才起身,看著侵占了大半個床的小姑娘, 無奈輕笑一聲。
她倒是不認床, 粗糙得很, 纖細白皙的雙腿探出來夾著被子,小姑娘穿著吊帶睡裙, 涼快清爽, 只是胸脯處柔軟布料堆疊, 半蹭著被子也能瞧見起伏曲線。
從被子尖尖里露出一對白皙的腳丫子, 腳指頭瑩白如玉,不老實地壓著他的被子, 腳底泛著微微的紅色,囂張甚至是下意識挑釁地對著他這邊兒。
男人呼吸一沉, 他將南星那邊的窗戶關上,起身挪到小塌。
沒睡, 聽著窗外落雨練了整夜的毛筆字。
南星這一覺睡得格外安心, 睜眼時,窗外又是一個晴天。
天朗氣清, 惠風和暢。
她起床吃早飯時宋京墨出去給鎮子上一家腿腳不方便的老太太送中藥去了。
南星叼著最後一口油條從廚房出來時,杜若在藥堂正忙活著,她一瞪眼,連忙將嘴裡叼著油條咽下去, 這老頭可事兒多,什麼規矩都要講, 比宋京墨不好相處多了,偏偏杜若還跟南峰通著氣兒,她不敢在杜若面前造次。
正巧,外面有人大聲嚷著藥堂里訂的草藥到了。
「南丫頭過來幫我把藥材配出來,我出去卸貨付錢。」杜若抬眼看見南星,使喚她毫不嘴軟,「藥材名字單子上都有,照著配就行。」
杜若吩咐完了急匆匆拎著袍子出去弄他的寶貝藥材了了。
南星撇撇嘴,蔫頭搭腦地抱著桑葚繞到藥櫃前:「怎麼早起的鳥兒還要打工啊,唉。」
她眯著眼看了看單子上杜若龍飛鳳舞的字,倒吸一口涼氣。
誰能告訴她這他媽不是天書???
宋京墨這一身醫術是怎麼學出來的???
就天天看著這麼一手天書學出來的???
而且他平常根據老頭留下的藥方子抓藥時神色看著都挺平和的,還頗為認真,壓根不像對著這這麼一大篇兒鬼畫符抓藥的樣子。
南星不信邪地翻過來看,後面是一片白紙,周圍也沒有別的寫字兒的紙了。
很遺憾,這張鬼畫符就是老頭兒口中的藥方。
還照著名字抓藥就行,她名字都看不懂抓個屁啊!
南星絕望地嘆氣,認命拿起藥方來皺著眉頭依稀辨認著上面能辨認出來的藥材名字,蹬著小凳子去身後的藥柜上抓藥。
「生地黃、積雪草、桑葉.......」南星邊費力地讀著名字邊拉開小抽屜,用杜若他們慣常盛藥的竹條小簸箕盛半欄兒出來備在桌子上,以便他們一會兒按照分量分裝。
「蟎生.....日?這什麼玩意兒?」抓著抓著,她看到後兩行,連猜帶蒙也折騰不出來老頭子寫得這什麼玩意兒。
南星的手在半空無力地抓了抓,仰著脖子看著滿滿一牆盛放藥材的小抽屜,嘆氣,再往後一瞅,老頭子不知道是著急還是怎麼滴,越寫後面字兒越飄。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春水煎茶般清雅。
耳側落下男人溫潤清澈嗓音,徐徐和煦:「師父寫的這味藥材是滿天星,在你右手邊倒數第二層的抽屜里。」
南星驚喜扭頭,看到宋京墨正巧解了藥箱子擱在桌子上,清淺地日光從敞開著門扉落進來,襯得他皓白襯衫霜雪清雋,身姿頎長。
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驚喜嚷了聲:「病秧子你回來啦!快快快,你來給老頭兒抓這個藥,我都折騰不清師父他老人家這個字兒寫的是啥,真是為難你了這麼多年看著真麼一手天書學醫學過來的。」
她邊將杜若給的活兒轉手扔給了他,邊蹲下來去倒數第二個抽屜里抓滿天星,一拉開,里面淺棕黃色細細長條的藥材安靜陳列著,她看了眼,有些嫌棄地嘟囔:「你剛剛說這是什麼什麼星來著,這藥材好醜啊。」
宋京墨去旁邊洗了手擦淨手過來,將襯衫袖口挽至手肘,在她旁邊蹲下來,接過她手裡的木條簸箕,彎了下唇:「滿天星,和長庚的名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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