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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坐在副駕駛上,想著火車上的秦慧君和侯靈師,心裏面像是有一團旺盛的火在熱烈的、不甘的、憤怒的燃燒著。
她怎麼能覺得來到了和平社會就可以安於現狀呢?
這樣殘酷的現實,被無數人自嘲為毒打過自己千百遍的現實,她一個什麼庇護都沒有的底層,憑什麼就能奢侈的覺得她可以一直專心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身處底層,所看到的就是一重又一重接踵而來的麻煩啊。
秦晚眼睛裡明亮的光芒在一點點的收斂,像是有一團火因為過於熱烈燃盡了,可如果撥開埋在表面上的黑灰,卻會發現底下依舊在燃燒著,能輕易的點燃新柴。
帝都,她會去的。
但她不會只是作為一個前途無量的新人。
就像草木蟄伏一個冬季是為了來年驕傲而絢爛的生長,這一次她選擇退讓,於無聲中安靜的積蓄著力量。
等下一次她主動踏入帝都時,她絕不會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放在天平上隨意取捨的柔弱羔羊,她會成為那個——
執棋的人。
誰也別想擺布她,輕易決定她的未來,廣靈師不能!卓越不能!上官靜不能!
陸正剛,他也不能!
秦晚輕笑了一聲,一直維持在兩人關係怎麼行?
三角形才是最穩定的。
「陸泉,我們走吧。」她的聲音有點喑啞。
車子啟動,沒有回木靈師大樓,也沒有回江谷小區,而是前往農場。
農場已經做好布置了。
秦楓也在。
秦晚給他請了假。
這個時候她實在不放心他留在外面讀書。
農場這邊已經修好了房子,她和秦楓住最裡面,陸泉住外面的套間。
即將關上門時,秦晚臉色猶豫了一瞬,似乎想張口說什麼。
陸泉敏銳的察覺到,不由得看向她。
秦晚要問的話就這麼卡住了。
陸泉等了許久沒見她開口,便主動的問:「晚晚,你是有什麼事嗎?」
秦晚最終搖了搖頭。
陸泉皺眉。
就見秦晚輕鬆的笑了笑:「有一件事我還不太確定,等確定了再問你。」
大門關上。
陸泉皺著的眉頭沒有鬆開,他莫名有種感覺,剛才秦晚想問他的事很關鍵。
但秦晚不說,他當然也不會強迫。
聽著腳步聲遠去,秦晚嘆了口氣。
她剛才想問陸泉:如果我和你爺爺站在了對立面,你跟誰?
可她最終沒有問出來。
時間太短了。
陸泉不管是聽她的話還是為了救她冒險去太空,其實都是在遵守對他爺爺的承諾。
保護秦晚,是他的使命。
說有多深的感情那是扯淡,可如果沒有積累足夠深的感情的話,貿然這麼問是會打草驚蛇的。
即便她很相信陸泉的人品。
——應該不是會告密的人。
但從調查組這件事上,她學到的最大的教訓就是,不能完全以人品來判斷一個人值不值得交付信任。
立場不同的話,人品再好也白搭,利用起來不會有絲毫猶豫。
秦晚笑了笑,眼神平靜,眼底卻有一抹銳利。
一直以來,她看似在很積極的生活,改變秦家的窮困潦倒,可其實她並沒有完全融入進來,她懷抱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寬容在看待這個世界。
對人對事都是標籤化的、片面化的認知。
但從今天起,她不會了。
*
雲山市的某個小區,女生一臉沮喪的告訴好奇的鄰居,自己今天也沒能找到工作,那鄰居就安慰她,火車站的工作特別緊俏,通常只安排給內部人員,她這種從外地過來打工的,希望不大,讓她放寬心態,別要求那麼高……
她連連點頭,很聽勸的樣子,表示明天就去市里問一下鋪子或者農場要不要人,就回到了自己家。
一切都那麼自然。
唯獨不該出現在他家裡的某個人。
身形魁梧高大,臉上在沒了那些肉乎乎看起來很好摸的肉後,那股子親和的感覺沒了,但也不凶。
眉毛耷拉著、帶著愁緒,和雲山市許多上有老下有小努力賺錢養家的中年男人很像。
可如果仔細辨認的話,就會發現他的五官其實跟廣靈師一模一樣。
在廣靈師不再隱藏,幫著江楚文把架子搭上來後,他就進入了秦晚等人的視線。
湯洲更是讓人盯著他,一直看著他進了站。
可誰能想到他根本沒有上火車!
說起來挺無奈的,火車站台和軌道建立得離廢墟很近,廢墟不好布控,只能讓火車站這邊的工作人員多盯著。
可惜還是讓廣靈師找到機會,冒險進入廢墟,然後繞了一個大圈回到雲山市。
火車最後開動的時候,特別被叮囑過的乘務員還借著檢票之機看了一眼,廣靈師好生生的坐在位子上。
他依舊是那一身胖乎乎的肉,笑得特別和藹的跟周圍的木靈師聊天。
沒人知道他其實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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