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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確實後天視障會落差很大,但我還是很慶幸曾經看到過 。」
這是邢者今天第二次提到「視障」這個詞了。
程舟精準捕捉到:「哎,所以你們平時常用的稱呼方式其實是『視障』是嗎?」
邢者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啊,明眼人可以隨便叫沒關係的,叫『視障者』或者『盲人』都可以。只是我們自己講的話,這個詞確實會更常用一點。」
「明眼人?」
「對,就是『看得見的人』。」邢者也沒想到程舟會對這個產生疑問,「有時也會說『開眼人』或者『健視人』。」
到這兒田野終於再次被帶進來,她對這些「冷知識」的興趣其實是遠高於程舟的:「但是我們提到『明眼人』一般不是這個意思哎。有時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什麼什麼』,一般就是指『明事理的人』『有見識的人』或者『能切中要害的人』這種感覺……對吧?」
程舟在一旁咯咯笑著:「那我也是明眼人了?笑死,明眼人竟是我自己。」
見她們對這感興趣,邢者便進一步科普:「是的,相應的明眼人平時用的文字,我們也稱作『明眼文』。」
程舟和田野聽到這個詞兒的反應非常相似:
「哇,聽起來好玄乎啊。」
「感覺好像突然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文字。」
程舟再次把邢者拉進來:「那你的話,平時就是用盲文嗎?像電梯按鍵上那種?」
「其實主要還是靠讀屏和語音播報。」邢者說,「盲文的使用場景很少的——比方說電梯,就不是每部電梯的按鍵都帶盲文,遇見沒有的只能估摸著按。而且實際上,很多盲人都是不會盲文的。」
「啊?」田野的第一反應是震驚,不過很快也反應過來——不識字的人都多得是,那盲人不會盲文其實也很正常,「哦……是因為沒有上學嗎?」
「也有這種吧。不過更多的是成年後失明,該學的知識在作為明眼人時都學過了,然後使用盲文的機會又很少,所以就沒有再學盲文了。像我也只是在盲校學習的時候能經常接觸盲文,畢業後都很久沒碰了。」
「也就是說,有一部分視障者是只會盲文不會明眼文,又有一部分是只會明眼文不會盲文。」程舟漸漸捋清楚了,「可你是10歲的時候受傷的,在那之前學的是明眼文,之後學的是盲文——哇,那你不就是盲文、明眼文的全能選手嗎?」
邢者並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厲害,但確實是的:「反正受傷之前我語文還挺好的吧……平時給爸媽寫個留言字條什麼的是沒問題的。但現在手機發消息很方便,就更用不著明眼文了。盲文的話就是上學時用來看書和做題,不過離開學校之後我就基本不看盲文書了——盲文書太大太厚,有聲聽書會方便很多。」
「哇哦——」程舟和田野還是不由得發出呼聲。
程舟誇誇精附體持續輸出:「我就跟你講嘛他超級聰明的,你看這哪是一般人的腦子啊,頭腦靈光長得又好看個子高性格還好,這他爹的是什麼配置!」
田野沒這功底,只能點頭應和:「牛逼牛逼,確實牛逼。」
邢者被誇得耳朵發紅,不過聊了這麼多自己的事,到這兒總算是找到了插嘴的機會。
主要是他覺得自己都交代這麼多了,稍微問點東西應該也不算冒犯了:「那個,我能問個問題嗎?」
「講啊。」程舟和田野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於是邢者問道:「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
其實程舟剛才有句話讓邢者很在意,她說她「寒暑假時經常帶媽媽自駕游」。
能開車了那就是18歲以後了,到這個年齡還有寒暑假,那學歷至少是個大專。
而且能和老師做朋友的話,說明人品道德方面,大概率其實是沒有問題的。
果不其然,程舟很快回答:「我和她?我們倆是同學啊,而且還是室友,所以畢業了我就來鵝鎮找她玩嗎。」
好的,學歷再次升級——同學能當上老師,這年頭那還得是正經本科。
邢者不自覺地扣扣手指,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可能人家是學商業的那種大學吧,想以後開酒吧賺錢之類的,現在在歷練。然後被傳亂了就說她行為不檢點,其實都是沒有的事。
剛剛還因為「被誇獎是全能選手」而沾沾自喜的心情蕩然無存。邢者明白,人家只是客氣兩句罷了,人家自己可厲害多了。
此時車流量大,程舟的心思都在路況上,無暇顧及其他。而田野向後瞄了一眼,敏銳地捕捉到了邢者複雜的小心思。
她無聲地笑了一下,然後轉回頭來,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21章 師姐
一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足夠聊一會兒天,再打一會兒盹兒。
田野是在下高速時醒的,醒時空調毯上還有口水。
程舟一句話把她逗醒困了:「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小傢伙。」
田野「吭哧」一聲,但還是困得頭疼:「別鬧我,先別鬧我, 等我緩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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