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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非要找到嗎?」
全鎧騎士向她遞出手絹。
「如果實在找不到,你可以放棄的。」
放棄?
不行的,絕對不行。
有夜很難說清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情感,雖說這一切不過只是個消遣的遊戲。
但她既作為月神【阿爾忒彌斯】體驗過神代時的繁榮,也作為人類聖女見識過現在人類社會的黑暗與光明,根本無法割捨這份奇異的情感。
確實,這個世界仍存在許多值得改進的方面,有不公也有罪惡,甚至那些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正發生著她無從得知的悲劇,但可愛的人,可愛的事,溫暖的聲音與美好的事物仍充盈現實。
——她做不到放棄。
有夜搖搖頭,連忙下了燈塔,一路直衝教廷大門。
她在路上遇見了正巧來找她的阿諾德,在這緊要關頭,也沒什麼好顧及的有夜直接一把抱住對方的手臂,仰頭請求幫助。
阿諾德明顯僵住了,他顧及著周圍的視線,推拒著拉開與有夜的距離,壓低聲線抱歉地同有夜解釋著他或許買到了假的金銀盤,問她是否正為此時煩惱。
「不是你的錯,是今年千花祭整體都出了問題。」
有夜言簡意駭地解釋了完今年千花祭的不同,就向阿諾德求助。
「能不能幫我一起找人?」
更多的她說不出來了,可阿諾德還是欣然答應,僅憑著她說的「找人」二字就領著有夜去了現下人流最密集的城中廣場。
他還十分貼心地為有夜找了件披風,用兜帽蓋住異色的容顏,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一到廣場就碰上了熟人。
撐著精美裝飾黑傘的紅髮淑女拖動著綴滿寶石的裙擺,幾乎是閃現到了有夜的面前。她還拉著一位著男裝佩面具的短髮女性,一張嘴就是熱情洋溢又充滿即視感的台詞。
「啊~竟然在這種地方碰見聖女大人,一定是……咳咳唔!」
她只說了一半就被後方的監察長官捂住嘴,猛敲了兩下腦門。
「閉嘴!瑪麗亞你沒腦子的嗎?喊這麼大聲是想弄得所有人都知道聖女大人不僅和兩名男騎士溜出教廷,還一起逛街嗎?」
雖是這麼說著,但她的音量也絕對不小,與瑪麗亞同色的火紅髮絲更是在人堆內顯眼極了,不過才一會兒功夫,就引得不少人往她這裡探看。
有夜無語了,不過她知道監察長官也不是故意,她就是這樣大大咧咧不加掩飾的性子。在教廷里是靠著死活不開口,才拗出了個頗為高冷的人設用來服眾。
阿諾德默默擋到她的身前,眼含警告地瞥看了一番騷動的人群,就立刻令他們安靜下來,不再探頭探腦地向她們這裡張望。
脫去修道服的監察長官仍是習慣穿著男裝,那副面具也不曾摘下,明明才從教廷離開,這會兒又在附近碰上,竟令有夜有種她根本就沒有離開教廷的錯覺。
如果沒記錯的話,監察長官離開教廷的理由是要回家繼承家業順便結婚的來著?
而且瑪麗亞這個角色,有夜記得上周目時曾受過她的恩惠,還約定過要在千花祭一起逛城鎮的。(1)
「姐姐聲音才大呢!」
瑪麗亞晃著手中的蕾絲黑傘,撥開落在自己肩上的捲曲紅髮,一臉興奮地直往有夜身邊湊。
「聖女大人是偷溜出來玩的嗎?有空和我一起逛逛城鎮嗎?」
她自顧自地作著自我介紹,將手中的黑傘塞進有夜的手心,又取出象牙扇殷勤至極地為她扇風。可有夜現在哪裡有心思和她套近乎,只是她剛要開口拒絕,就被監察長官爆炸性的發言截斷。
「所以你還送了首席白山茶麼?怎麼是三個人一起出來的?聖子呢?他收了花怎麼沒跟著你?」
「什麼?」
早前圍繞白茶抓到的怪異感覺再次襲來,機不可失,有夜趕緊追問道:「在今天送鮮花難道有什麼不太好的含義在嗎?」
「不太好?是太好了吧!」
瑪麗亞誇張至極地抬手用扇面掩住自己的口唇,笑盈盈地解釋。
「聖女大人送白山茶不就是有意要和對方共度餘生麼?只是大家都沒想到您會送那麼多人,現在教廷內外可都傳開了呢,說得可誇張了。」
「什麼!?」
有夜呆滯了。
那只是普普通通的鮮花啊,說得不好聽一些,還是不太吉利的白花,怎麼就在遊戲裡和紅玫瑰劃上等號了呢。
「什麼『什麼』,怎麼自己做出來的事還驚訝成這樣?」
監察長官皺了皺鼻,撥弄了一下假面的束繩,有些嗔怪地補充。
「我丈夫今天最後一班崗,目睹全程對教廷幻滅不說,還讓你們支使著找那亂七八糟的鏡子,這會兒都累趴下,回家躺著了。」
「可我…我……」
有夜不知所措地結巴起來。
她忽然想到她送花給聖子時,克勞狄烏反常的暴怒,如果聯想到這花朵隱藏的深層含義,他的憤怒確實不無道理。
畢竟她這個傻子可是在早上剛送了他一朵花,沒過多久就又當著他的面也送了別人一朵,任何人碰上這事都不可能毫無反應。
她連忙回身,向克勞狄烏深深鞠躬。
「對不起!非常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花有這層含義,怪不得你這麼生氣,我真是…唉,就是,我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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