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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夜不知道,可有些事一旦錯過就註定無法重來。
她根本不能確定下周目會不會再次觸發這個費諾將她錯認成月神的劇情,那為什麼還要錯過這周目?
「請問,聖子他們走了多久?」
有夜邊說邊踮起腳尖往落地窗外望了望,正巧發現了一道頗為眼熟的身影。
「午後就出發了,那時您因為過勞臥床,閣下特意吩咐我們不必打擾。」
「好的,謝謝你!」
有夜道謝後,望著後院的方向,快速下了樓。
費諾的血仆雖然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說給了她聽,可他也不清楚晚宴上那些死者會怎麼安排,於是有夜就只能再去詢問別人。
果不其然,她並沒有看錯,現下正往板車上一箱一箱搬運未拆封禮品的瘦小男孩兒正是跟在約克侯爵身邊的那名侍從。
「你好,能打擾你一下嗎?」
有夜攏著披肩,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她和這位年幼侍從並不熟識,並且兩次見面都沒有什麼好印象。
第一次時她還在籠子裡演戲,這個孩子替約克侯爵撿來碎石扔阿諾德,第二次則是維克多死亡,這孩子傷心極了,一直拽著維克多腰間固定教典的束帶不撒手。
「……」
許是她的突然問話嚇到了對方,男孩兒杵在她面前呆住了,手中提著的木箱也應聲落地。他連忙彎腰去撿,指節粗大的雙手不知為何沾滿泥土,又藉此機會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偷偷觀察著四周。
「你別緊張,我幫你一起撿,我只是有件事想問問你。」
有夜也趕緊蹲下去幫著撿拾那些滾落得四處都是的珠串寶石。
眼前的男孩兒看上去似乎和傑弗里差不多年紀,當然,前提是雙角獸也和人類使用同樣的方法計算年齡。可他眉眼中這個年紀獨有的青春氣息卻早就被磨滅成戰戰兢兢的恐慌,他似乎無時不刻都在害怕,不僅習慣性地縮肩含胸,還不敢直視她。
「…聖女大人想要知道什麼呢?」
男孩兒終於鼓起勇氣抬首,秀氣的臉頰上綴著一片青澀的雀斑,水葡萄般的眼惶惶不安,左右閃躲著她的目光。
「維克多的…屍體,會送回他祖母身邊嗎?」
有夜難以抑制地頓了頓,她眼尖地發現板車角落裡,木箱與木箱的縫隙中豎著塞了一本染血的教典。
「所有的屍體都被紅甲騎士們運走統一埋葬了,我只能偷偷將維克多少爺的遺物帶回去。」
男孩兒指了指那本教典,抱起地上的箱子放進板車,壘在教典的前面,將它擋了個嚴嚴實實。
「聖女大人會去向紅甲騎士告發我嗎?」
男孩兒有些難過地垂首,認真調整好木箱們的位置,仔細確認那些箱子已將教典夾穩,不會在長途跋涉中損壞一點也不堅韌的書籍。
「少爺對我一直很好…就算會被抓住殺掉,我也想把他帶回家。」
「我不會說的,謝謝你告訴我。」
有夜搖搖頭。
她當然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過來找他攀談的根本原因就是想知道晚宴上的那些死者是否有人安葬。更何況,她對自己在那時沒能救到維克多也多多少少抱了些遺憾。
有夜向男孩兒道別後,剛要轉身離開就被對方抖索的嗓音喊住。
「聖女大人!能、能幫我,幫我搬一下那裡那箱絲綢嗎?我一個人搬不動…」
男孩兒躊躇地捏著自己的衣角,灰濛濛的頭髮在逐漸昏暗的天色下也漸漸趨於濃郁的黑。
有夜看向那個貼著牆根擺放的大木箱,確實很大,別說搬了,就算是推,對這個男孩兒來說都太過吃力了。
「好的,我試試哦。」
她走過去,剛要彎腰嘗試就看見不遠處香樟樹根下的一個大大土坑,看樣子是新刨的,也不知是作何用途,不過大抵就是要再植一棵樹之類的吧。
有夜見怪不怪地收回目光,試著搬動大木箱,但這個箱子實在太沉了,就算她使上全身力氣也紋絲不動。
「可以打開嗎?我們先搬一些裡面的絲綢,等能搬動箱子了再一起把箱子搬過去好嗎?」
「好的,謝謝您!」
得到首肯後,有夜蹲下身,檢查起箱子的搭扣,好在這個大木箱是沒有鎖的,她很輕易地就打開了箱子。
那是整整一箱月白色的高級絲綢,似乎還點綴了不少銀絲,光是打開寶箱就散發出一層隱隱的柔光。
有夜伸手去撈,可那些絲綢滑溜溜的,每每都輕易從她手中溜走。
等好不容易抱緊了幾疊,預備起身時,卻聽到了極為清脆的樹枝斷裂聲。
現下此處是無人的,無論出現任何聲響都異常明顯,哪怕只是輕輕的一個「咔噠」聲。
「聖女大人…」
年幼侍從忽然喚了她一聲。
「我手太髒了,您能多幫我搬一些麼?」
有夜本來已經起身了,被他這麼冷不防地叫了一聲,手中的絲綢便又趁機滑了下去,她只好一邊應聲一邊再次蹲下身去,手忙腳亂地撈起落下的綢緞。
「謝謝您,不然我夠不到…」
男孩兒又往此處走近幾步,陰測測地說著有夜不能理解的話。
有夜疑惑地轉過腦袋。
「什麼夠…!!」
——砰!當頭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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