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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只是聖女的玩笑?
他側首去瞧她,可那雙漂亮的眼卻正像攀住救命稻草一般地緊緊盯著他,半開的唇瓣顫抖地等待一個安慰。
「…您被纏住了嗎?」
阿諾德停頓許久,才挑選著措辭補充。
「夢魘?邪祟?還是…」
見對方並非直接否定,有夜更是害怕得厲害,連忙擺了擺顫抖的手掌。
「沒、沒什麼,只是好奇。」
「……」
阿諾德沒有勉強有夜,他輕踢馬腹,跟緊獨角獸。
「我在這兒。」
那雙湖藍色的眼瞳直勾勾地望向她,沉穩而平靜地訴說著能令有夜心安的短句。
阿諾德沒有繼續刨根問底地詢問就已經令有夜莫名收起大半恐懼,說到底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麼。
可就算主神真的想吃她又怎樣,她完全可以躲開啊。
比如…從今天開始就不再禱告,反正再堅持堅持她也退休了。
「謝謝你。」
想通後,有夜只覺得渾身輕鬆,撐著獨角獸的馬脖子連聲向阿諾德道謝。
下方的塞西爾十分不屑,又毫無徵兆地甩了下脖子,弄得有夜一個重心不穩,為避免落馬只能壓低身子緊緊抱住塞西爾的脖子。
「謝他做什麼,我也在啊。」
獨角獸狠狠地朝一旁阿諾德的馬匹呲了呲牙。
饒是訓練精良的戰馬也經不起神話種的恐嚇,那匹可憐的棗馬驚恐地抬起前蹄,胡亂地左右橫擺,又被阿諾德拽著韁繩強行鎮壓,然後就怎麼也不肯再貼近前方的獨角獸了。
見狀,塞西爾一副惡作劇得逞的爽快模樣,連連甩動銀白色的漂亮尾巴,高傲地仰著頭顱。
「看吧,還是我厲害一些!」
「那也謝謝你,你手臂還疼嗎?」
有夜擔心地輕拍馬脖。
「哼,疼什麼,那點小傷對獨角獸來說算不了什麼。」
又是一個甩脖,滿臉都寫著「快來哄我」的獨角獸成功將有夜從低落情緒中拉出。
「塞西爾你…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啊!」
意識到塞西爾也正以他的方式關心著自己後,有夜不禁笑著抱緊馬脖子,使勁搓了搓。
「什…!你再說我可愛試試,我可要顛你下去了!」
通體銀白的獨角獸被身上少女壓低身子的搓揉弄得一下全身都漲得通紅,腳步虛浮地左搖右擺,顫著聲線反駁。
「我才不要你覺得我可愛……」
塞西爾繃緊了身體,蔚藍的眼珠快速眨動,又甩了甩脖子。
那傢伙怎麼能嬉笑著將全部體重都壓上來!再說她真的有老老實實穿全了儀式用的禮裝嗎,為什麼…為什麼還會感覺這麼軟啊?那衣服怎麼一點阻隔作用都沒有…質量太差了啦!
那份少女獨有的溫軟合著甘甜的吐息都盡數被敏·感的後頸清晰感知,令塞西爾感覺腳下的土地都在扭動著變軟。
可他越是七扭八歪地行走,身上那小小一團的柔軟就貼得越緊,連帶鬃毛被扯動時的細微疼痛也忠實刻入高度緊張的神經,轉化成莫名燃起的燥熱。
唔…明明離雨季還有一段時間的啊。
實在擺脫不了這股燥熱感的獨角獸只能軟下語氣,濕著眼瞳向後側首。
「別玩了,已經到裂谷了。」
有夜輕輕點了點頭,收回搓弄馬脖子的手。
裂谷近在眼前,她自覺不能再分心,便咬咬牙帶頭第一個沖了進去。
可預想中,那些會瞬間圍攏而來的雙角獸卻完全不見蹤影,整個裂谷都是空蕩蕩的,甚至連風聲都沒有。
有夜連忙取出會吸引雙角獸的假聖水摔到地上,塞西爾也用馬蹄扒拉著乾燥的地面確認地上那些足印。
一面鋪開的寂靜使阿諾德起了疑,他派隨行的騎士分頭探索裂谷後,對有夜搖了搖頭。
「這裡已經沒有任何雙角獸了。」
怎麼可能!
路德維希難道忘記他應該在這裡綁架她了嗎?
有夜有些慌張了,她騎在塞西爾的背上不停張望著遠方,等待理應出現的雙角獸。
雖說維克多早早就退了場,但這周目她一直忍著沒和林克接觸,為得就是確保這瓶聖水能被再次調包,幫助她潛入西部。
可現在看來,劇情似乎也跟著她與上周目不同的行動而悄然做出了改變。
阿諾德無言陪她等到了日落,在刺眼餘暉照紅大地時,教廷派人來尋他們,並帶來了一個無比震撼的消息。
——聖子失蹤了。
有夜只得馬上與阿諾德他們趕了回去。
原本出發前還充滿歡聲笑語的教廷一下變得死寂,修士們都苦著臉四處搜尋著聖子。
據說聖子失蹤時還發著高燒,負責照料的修女嬤嬤不過一個閃神,他便從病榻上消失了。
那位嬤嬤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跪在地上挨個請求眾人幫她尋回那可憐的孩子。
有夜安慰地去扶修女嬤嬤,卻被一把捉住手腕,那力道大得像是在孤海中好不容易攀住浮木的旅人。
「聖女大人,求您…求您幫幫我!」
事實上,這位嬤嬤是不會因著看護不力而被責罰的,她此刻並非為自己請求。
她的右眼因陳年的疾病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渾濁的眼珠不斷被淚水覆蓋,盈滿絕望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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