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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終究犯了錯,急於求成令他永遠失去了信仰之源,也失去了教養之父。
留給他的只有這荒涼的西部與零星族人,在所有族人都沉浸於失去信仰與真祖的雙重悲痛,心灰意冷地紛紛陷入沉睡之時,只有費諾咬牙清醒,選擇同人類合作一起驅散魔王軍,並建立多種族共存的帝國。
——他必須振作。
為了那位大人再次降臨之時,仍能在神庭擁有一席之地,就必須有源源不斷的信徒支撐延續信仰之力,所以費諾創設了不少專門供奉月神的修道院。
如果那位大人不願再回神庭,那他便將這一整個西部呈上。雖土地荒涼,可空氣澄靜,夜色最是漂亮的西部,那位大人一定喜歡。那位大人還喜愛孩童,不忍孩童受難,那就再多造幾間孤兒院……
在望不盡的思念與牽掛,悔恨與自責中,數萬年過去。
不知何時,費諾為月神再次降世所做的那些準備被美化成所謂的貴族矜持,鑲有名貴寶石的榮譽勳章送來一個又一個,可那位大人卻始終沒能回來。
他已不是那時衝動又不理智的幼童(1),卻怎麼也等不來最想要的那句誇獎。
「嗚嗚…」
有夜蜷縮著咬住唇,抱不住教典的手指筋·攣似地緊抓費諾的衣襟。
她已然出了一層薄汗,虛虛掩著的米色披肩隨著掙扎掉落,露出微濕的貼身襯裙。
被費諾強硬塞·入教典的魔素通過神格與她共鳴,進一步擴·張推·進。
汩汩流淌的魔素猶如喜怒無常的海面,時而如海嘯般炸開,四散流竄;時而如漩渦般緩緩聚集,充盈而上,似要就此淹沒岸上的每一寸土地。
「太多,唔太多了…」
意識逐漸低迷,唯有靈魂深處的飽·脹感持續拉扯神經。
有夜緊抱教典不放的手指開始漸漸脫力,最後緩緩鬆開。
她努力仰起頭,微醺的眼眯起,趁著最後的清醒想要詢問費諾這麼做的原因。
然而依靠於他人胸膛的姿勢卻令有夜側頭輕語的唇恰巧擦上正專心控制魔素流速的費諾頸間的喉·結。
「啊啊!」
猝不及防的噴·涌,過分冰冷的魔素令意識朦朧的有夜憑著本·能,張口就是重重一咬,憤憤地磨起牙來。
泛著甜意的鐵鏽味瀰漫開來,有夜皺著眉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她被捏著腮扯開,耳邊儘是嗓音暗沉的質問,卻怎麼也聽不真切。
「……說。」
說?說什麼?
有夜顰起眉頭,盡力睜大眼去辨識口型。
此刻,過分充盈的魔素已然溢出,正慢吞吞地撫·慰缺口處的陳舊傷疤。
原本冰冷刺骨的血族魔素在修補恢復的過程中逐漸升溫,竟令有夜產生一種自己正身處舒適溫泉的錯覺。
她眯著眼,又抿了抿微濕的唇。
上方沾染的深紅血液被就此抹開,好似一層艷麗的口脂。
費諾頸間的咬痕已然恢復地無影無蹤,他被那雙熒紅的眼看得有些煩躁,乾脆扯掉頸間絲巾,重重按上有夜的唇,擦去那抹血色。
「輕點。」
撒嬌似的嗔怒,因魔素溢出而失去清明的聖女顯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幹什麼。
她躲掉費諾的手,親昵地用側臉努力去貼了貼血族蒼白陰冷的頸。
「你真的好善良,開孤兒院的都是大好人。」
費諾僵了一下。
……大好人?
與數萬年前不同,現在的他只要伸手就能捕捉,一個念頭就能私有想要之物。
即便極力壓制,可想要就此放縱沉淪的陰暗心思也如成長迅速的藤本植物,一層層纏上他的手腳,控制著他去占·有,去奪取。
昔日虔誠的信徒早在神明隕落之時,淪為伺機瀆神的不敬之徒。
費諾承認他自見到有夜的第一面起,就對她抱有一些不該出現的綺·念。
那時他以為不過是低俗的原罪欲·望在作祟罷了,可在他確認有夜與月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時,這份感覺便越演越烈,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尤其是她毫不在意地說出她與路德維希的那檔子事時,突兀燃起的怒火都令他差點忘了正事。
——月神神格自原初教典剝離時,會使原初教典與月神靈魂間的聯繫產生缺口。
若是昔日的月神,這點缺口自是算不上什麼,可眼下這輪新月還太過稚嫩…甚至還做出將原初教典交予他人保管的愚蠢行徑,著實令他不放心。
而她對情愛之事愚鈍無知的個性,就更令他擔心了。
「路德維希是怎麼從你嘴裡進食的?說。」
問句逐漸變得清晰,血族的魔素與月神神格的契合度極高,渡過因長期乾涸而反動出現的酸·脹,與魔素充盈溢出靈魂的微醺後,溫和滋潤靈魂缺口的魔素令有夜整個人都陷入朦朧的恍惚。
在饜足的餘韻中,有夜想起那隻抹了蜂蜜的烤兔子,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那隻烤兔子好好吃,可他沒吃。」
下一秒,她就意識到自己答非所問,趕緊抓住費諾撫在她臉側的手指,補救道。
「他喝我嘴裡的血。很疼很疼。」
費諾的胸膛猛地震顫了一下,他任由有夜抓住他的手指,緩緩俯身。
低沉暗啞的嗓音雖帶著薄怒,但扣在唇·瓣的尖牙卻謹慎回縮,只餘下微不可查的尖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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