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你那些腌臢事差點髒了我學生的耳。」
他冷漠地微微睜開眼,不甚明顯的鎏金豎瞳冷酷至極,仿佛正在看什麼沒有生命的死物。
以有夜的角度,其實是壓根聽不見文森特對大主教說了些什麼的。
她只能看見文森特擋住對方伸出的手,隨後那隻手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大力擰彎一般呈螺旋形地翻轉。
再後來,大主教在地面上翻滾掙扎的狼狽模樣就像是一隻蛆蟲,血液同泥沙全部污在一處,隨風傳來陣陣騷臭的異味,令人作嘔。
「大主教閣下若非心虛有愧,何必咄咄逼人?」
文森特好整以暇地取出帕子擦手,他神情中帶著幾分悲憫,鉑金髮絲隨風飄揚時,帶出不規則的閃光,猶如星辰點點。
許是大主教平日裡就樹敵無數,在場竟無人願意上前幫助搭救他。
那些主教們皆事不關己地移開視線,在裝作沒看見的同時,藏在教袍下的手卻悄悄握拳豎起大拇指。
修女嬤嬤們就更坦然一些,她們輕蔑的眼神簡直要將大主教灼穿,似乎只斷他雙臂對嬤嬤們來說壓根不解氣。
最後還是大主教自行爬起身,用治癒魔法治好扭曲的雙臂,咬牙切齒地高聲問道。
「倘若聖女的確是被誣陷的,那含有羅勒葉的蛋黃醬又在何處?」
大主教扶著雙臂,妥協而怨憤地相信了「羅勒葉」的說辭。
見此,文森特滿意地翹起唇角,側身露出身後的有夜,並將話語權重新交還給她。
可有夜還沉浸於先前文森特能輕鬆扭斷他人腕骨的事實里,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有夜記得一周目里,她假裝腿受傷時,文森特曾說過他背不動自己,還表現得十分柔弱,身姿纖細得仿佛易折的水仙花。
但現下的二周目,他卻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輕易拗斷他人的腕骨。
那樣纖細精緻的手指究竟哪裡來的力量?
只能說不愧是龍族了…但這傢伙未免也太能裝了吧。
文森特分明單手就能提起她,為什麼一周目時還要大費周章地背她回教廷?
講道理,他該去聖殿才是,為什麼還要冒風險混在全是人類的教廷?
而且為什麼上屆聖子甄選之時,謹慎的教廷會沒發現他的真身?
越來越多的問號擠占有夜的腦海,她現在只想伸手調出彈窗再仔細確認一遍信息。
可文森特卻側身一閃,輕鬆躲開她去抓握他手掌的手,並用自然緊閉的眼不解地望他。
兩人的「你來我往」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下,持續了好幾個回合。
「…注意場合。」
文森特又一次躲過有夜的手,無奈地輕聲嘆息。
隨後他快速拉開與有夜的距離,顰眉高聲道。
「聖女,主神自會為你做主。無需憂慮,告知真相即可。」
這番話自然是說給在場其他人聽得。
文森特眼看著有夜沮喪地收回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藏在袖子裡的手掌。
其實有夜焦急依賴的姿態令他十分受用,有好幾次文森特都想乾脆被她抓到算了。就算小姑娘攀著他的肩哭訴自己沒有證據,他也有辦法懲罰那些卑鄙小人。
可四周的視線卻令他不得不考慮周全,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躲過有夜伸出的手,維持彼此體面的距離。
「聖女,在這緊要關頭,你依賴導師我能理解,但這兒畢竟是公眾場合,你該注意影響…就算為了你的導師,也該好好想想。」
特蕾莎嬤嬤連忙擠進兩人中間,安撫地拍拍有夜的肩,將她從那莫名的二人世界中拉出。
她早就聽聞聖女似乎對導師十分依賴,只是沒想到會如此這般…好在文森特主教是個明事理的,會主動拉開與聖女的距離,不然這可如何是好。
畢竟這屆聖女太過特殊,如若她先前展現依賴的對象是自己,特蕾莎嬤嬤自認她絕對做不到去推開有夜。相反,她還一定會好好安慰……扯遠了。
「…昨日的蛋黃醬你還留著嗎?」
特蕾莎嬤嬤輕咳一聲,趕緊拉回話題。
其實她覺得那瓶有問題的蛋黃醬肯定已經不在了,畢竟沒有人會蠢到把罪證特意保留。所以只要聖女說聲不在了,她再訓斥注意幾句,文森特主教就有能力將此事輕輕揭過。
可有夜卻是個完全聽不懂這些的,一聽到問她要證據,她面上的焦急之色簡直溢於言表,就像是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救命稻草。
只見她連忙抬手指向遠處聚集的檢察官,高聲道。
「維克多!維克多知道在哪裡!」
聞言,原本還圍攏在一處,相互商量並交換有關大主教罪責情報的檢察官們立刻停下討論,齊齊望向維克多。
維克多蒼白著臉,緊拳努力維持著鎮靜。
以他的角度能清晰看見文森特是如何扭斷大主教雙臂的,那些輕到不能再輕的台詞也藉由檢察官特有的監聽魔法聽得一清二楚。
檢察官們見多識廣,一下就看出了聖女不過遭人陷害,而大主教抓住此事咄咄逼人的理由則是想拖文森特主教下水,好將師生兩人一併剷除,繼續壯大自己的實力,將教廷私有化。
他們早已得知大主教觸犯戒律,卻一直苦於證據不足,今日倒正好得了機會,能借文森特主教處理掉對方。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