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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墨守成規的教廷內,只有她是唯一的例外,也是意外之喜。
從沒人會以本真待他…除了她。
「看著我啊…只看著我……」
「……」
——那道聲音似乎回復了他,只可惜睡夢中的塞西爾根本聽不清。
作者有話說:
趕榜成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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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花路巡遊
塞西爾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人一直在用手指梳弄著他額間的髮絲。
輕柔撫摸後,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輕觸他額間收納魔法角的部位。
那種感覺痒痒的,但又引出一份隱隱的滿足感,令塞西爾差點藏不住自己寶貴的角。
可那份癢意又趕在他警覺驚醒前驟然收走,連帶手中緊握的溫軟也隨之消失。
——美夢就此落入夢魘。
塞西爾發現自己被困在空曠的血染平原,到處都是被鋸掉魔法角後隨意丟棄的獨角獸屍體。有些皮毛成色好的族人甚至還被殘忍剝去了外皮,肢體扭曲歪斜地躺在血淋淋的草地之上。
而他則被全副武裝的偷獵者團團圍住,只能忍著灼傷之痛抬蹄踢踏,艱難反擊。
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何他們獨角獸會遭遇這樣毫無道理的滅頂之災。
若不是他們獨角獸一直自發地為人類驅逐暗之眷屬,哪裡還有現在繁榮昌盛的帝國。
隨著偷獵者們的不斷靠近,他身上開始源源不斷地出現可怖灼傷。
塞西爾的滿腔憤怒忽然開始慢慢演變成無處發泄的悲涼。
或許獨角獸自以為的友好在人類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人類自私自利,自大又傲慢,他們獨角獸單方面的善意付出根本得不來回報,更別肖想什麼彼此對等的關係。
——這輩子絕不會再幫人類了。
塞西爾暗暗發誓。
等到刺眼陽光終於將他從夢魘逼出時,塞西爾只覺得身上似壓著什麼重物,令他無法自如地活動身體…尤其麻痹的左手,壓根不聽使喚。
他難受地皺著眉頭,反覆眨眼以適應驟然改變的光線。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乾乾淨淨的純白眼睫,然後再是精緻秀美的五官,以及柔順披散全身的月光長發。
此刻,他們兩人都躺在床腳旁的地毯上,合蓋的被子估摸是有夜從床上扯下來的,還有大半懨懨搭在床角。
他與對方挨得極近,甚至還互相擁抱著。
「塞西爾。」
純白聖女睜開眼,熒紅的眼瞳還有些惺忪,久久對不準焦距。
她伸手攬過一臉呆怔的塞西爾,緊緊按進自己胸膛。
「別怕,媽媽在這兒。繼續睡吧。」
什……睡?
不對?!媽媽?!!
起先看見有夜睡在身旁時,塞西爾的第一個反應還是害羞與忐忑,甚至因共寢的事實還生出幾分旎旖的綺麗心思。
但緊接著,有夜自然流露的台詞就讓他驚到嘴角抽搐,半天說不出話來。
縈繞周身的白茶香氣似要融掉他的一切思考,明明身體正直線升溫,可暖和起來的手腳卻越發難以控制。
「誰是你兒子!」
塞西爾憤憤抽出自己被壓在有夜枕頭下方的手臂,彈跳起身,手忙腳亂地檢查起自己的著裝。
因著他的動作,有夜的腦袋直直摔向地面。
哪怕隔著一個枕頭,那種連腦漿都在震顫的墜擊感也令她一下清醒。
有夜躺在地上,久久不能理解自己究竟為什麼要遭遇這些。
姑且不論這是不是滿好感應有的待遇,單憑自己昨天晚上對他的照顧,這臭屁小孩也不應該摔她!
要知道昨天她原本睡得有多熟,塞西爾哼哼唧唧的哭聲就有多煩人。
他趴在她的床沿,握著她的手於睡夢中哭個不停,還迷迷糊糊地喊著什麼寂寞什麼不想一個人的。
小屁孩半夜哭著喊寂寞誒,這不是想媽媽,還能是什麼?
「明明是你想媽媽想得都哭了。」
有夜輕哼,起身伸了個懶腰,再也不管還紅著臉仍急急解釋的塞西爾,就找來侍女準備換衣。
她似乎已完全忘記昨晚自己還將塞西爾歸為「心智成熟的少年」,也曾竭力讓自己不去稱呼對方「小孩子」。
然而不過短短一夜,見過對方深藏的脆弱模樣後,有夜就徹底將他視為需要安撫的孩子,現在竟毫無顧忌地準備在對方面前更衣。
要不是塞西爾直接像野兔子一般竄出門外,也許過一會兒教廷內就會傳出一些令人驚掉下巴的流言。
世誕祭從清晨便已開辦,整個祭典要一直持續到隔天正午。
也許是因為整個祭典加起來的連續工作時間實在太長,神明體恤聖女的辛苦。同教廷里其他的那些主教檢察官不同,有夜只需要在正午出現,完成她的那部分工作就行。
原本有夜還覺得挺輕鬆,至少她可以休息整整一個上午。
但真正等她換完出席祭典用的禮服後,她才發現如此安排的原因才不是什麼對她的體貼,而是她本來換完禮服就得這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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