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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甘心啊。
若是當真消散就等於失敗,她辛辛苦苦的來到創世魔山,闖進第十獄,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等同於白費了嗎?
她不甘,她不願。
她憤怒,她堅定。
晦暗不定的表情之下,她發出低吼,也不知身體之中哪來的力氣,她繼而紅了眼眶,咬緊牙關,撐著雙臂想要從地面之上躍起。
可剛起了一點,驀然間,卻只覺得腦中猛然一震,就仿佛被一磚頭猛然拍下去似的,打的她頭昏目眩,霎時間勉強提起來的力氣全部消散。
她的身體再度重重的跌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可即便如此,楚也通紅著一雙妖瞳,五指重重的插在地上,甚至大力的將荒涼乾枯的土地都摳出了五條血淋淋的印子。
她咬牙死死的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哪怕只是那一點一點的弧度也不肯放棄。
楚也很清楚,她知道,一旦倒下就真的全部完蛋了。
「我不會屈服於你。」
「我絕不會輸。」
「我還要活著回去,這是我答應雲妃的。」
「我還不能,倒在這里。」
「把力量…還給我……」
「我不管你是誰,不管是幻境還是天道,我都不會敗給你啊啊啊——」
可「轟」的一聲,巨大的壓力仿佛泰山壓頂一般,破開了白霧蒙蒙全部傾壓而下。
猝不及防之下,楚也瞳孔縮了縮,嘩嘩吐血,可她還在堅持。
堅持了好久好久。
她的力量已消耗殆盡,但卻仍是憑藉著那一股不甘不願的執念,在堅持著。
終於,不知何時,這片半點聲音也無的天地之中,起風了。
呼呼!
那風越來越大,直將白霧茫茫都吹散了四面八方,而後,甚至連泰山壓頂般的沉重壓力都在頃刻間消失不見了。
力量,也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恢復著。
久違的清明和輕鬆。
楚也赫然抬眼,原本的黯淡無光也在此時重新變得神采奕奕,自信滿滿,她拳頭握攏,感受著體內那股久違的強橫力量,不由得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來。
成功了——
白霧茫茫盡數散去,可天地卻是在此時崩裂,發出「轟隆隆」的巨大尖銳聲響。
楚也沒退,她就站在那崩裂的天地間,面色不改,神采飛揚。
直到這片虛假的天地最終徹底崩潰,而熟悉的黑暗也從四面八方湧來,直將她的身影再度吞噬。
……
「這是,何等的墜落……」
「光明之樂土,群星的璀璨,高高在上的神明,沉淪黑暗的深淵啊。」
「他握有雷霆,這份光榮絕不能被奪走。」
「卑躬屈膝,乞求哀憐,拜倒在權力和力量之下,那份光明啊,比沉淪還要卑賤和可恥。」
「……」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天堂嗎?這片疆域?不該被束縛,天上的光明啊,可悲的幽冥?」
「罷了,罷了,既然心存偏駁,那麼,恐怖,來吧,地獄,來吧!!」
「……」
「就此墜落的神明啊,展開染黑的羽翼,傲慢的你,將永生永世墜落最深的地獄。」
「來吧,來歡迎吧,天堂即是地獄,地獄即是天堂,如果我能不變,屹立不動,如果我能最強,霹靂在手。」
「與其在天堂里做奴隸,我們願在地獄裡稱王。」
「忠實的信徒啊,站起來吧,在這塊不幸的地方站起來,我們無所畏懼,我們戰無不勝。」
「地獄裡,還有什麼是不可以消亡的呢?」
「……」
「天下蒼生,天下蒼生,皆為……螻…蟻……」
「墜落……神明……」
「神明……」
低低的訴說著某種禱告般的低鳴,隨著黑色身影的出現,頃刻間,魔力爆發,洶湧澎湃了起來。
咔!
咔咔!!
待楚也再次睜開眼睛時,所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巨大的身影之上有詭異的黑紋纏繞著。
黑氣從中散發,所過之處,一片荒蕪,生機全無。
那是,死!!
而那片黑氣就這樣直直的,朝著楚也沖了過來,那般強橫又詭麗龐大的魔力逼得楚也只能退開。
甚至還能聽見那黑氣間似乎傳來了熟悉的尖銳笑聲,笑聲之中,瀰漫著冰冷異常的邪惡黑暗,而這笑聲,也讓楚也瞳孔瞬間緊縮。
這是,撒旦的聲音!!
她認的,從不忘卻。
驀然,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直將對著楚也撲過去的黑氣擊散,然後這才散開,歸於天地。
這道金光散發出來的氣息楚也同樣也很熟悉,這是神力。
更正確來說,這是盤古的神力,雖然有些許的不同,但和盤古幡上的盤古神力大部分還是相同的。
而這神力的來源,大概就是她體內的靈種吧。
而這時候,楚也才猛然發覺,原來不是魔種鎖住了靈種,而是靈種和魔種之間在相互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