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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默默鬆開了楊麼兒的手。
第一百零三章
楊麼兒突然撐著蕭弋的胸膛坐了起來, 道：“洗臉。”
趙公公擦了擦眼角, 忙道：“是是，水打來都快涼了。奴婢讓人去換熱的來。皇上也該擦洗一番……還要通知其餘人……”
蕭弋抬手從背後撐了楊麼兒一把，才讓她穩穩噹噹在床邊坐好了。
“蕭世子回來了嗎?”
“沒……還在找二公子呢。”
蕭弋淺淺皺了下眉：“再加派人手, 儘快找到蕭二公子。還要找到蓮桂、騰驤衛等人的下落。若途中遇見董參將及其部署，殺之。”
趙公公一凜, 道：“是!奴婢這就去傳話!”
帳中很快重歸於寧靜。
“朕睡了多久?”蕭弋撐著床榻緩緩坐了起來。
“很久。”
“那麼兒等急了嗎?”
“他們急。”
“那麼兒等急了嗎?”
楊麼兒慢吞吞地眨著眼道：“我睡著了, 也睡了很久, 不知道。”
這時小太監端著新換的熱水進來了，蕭弋不得不暫且住了聲。
那廂趙公公大抵是很快便通知下去了，於是沒一會兒的功夫，帳子外頭就晃動起了數道人影。
那些個指揮使、千總, 還有新提拔上來的參將，如今都在外頭立著, 等著蕭弋的召見。
蕭弋便只好將原本要說的話, 都咽了下去。
楊麼兒與蕭弋都先洗漱了一番。
而後楊麼兒便盯著蕭弋瞧了起來。
“瞧朕作什麼?”許是有兩日不曾開口的緣故, 蕭弋的嗓音還有些沙啞, 灌入耳朵里，就像是有羽毛輕輕撓動過去了一樣。
楊麼兒覺得有些癢。
“皇上，好了?”
“好了。”
蕭弋將帕子遞交給一邊的小太監，道：“朕嚇著你了?”
楊麼兒搖了搖頭。
“麼兒拿什麼救了朕的?”
楊麼兒便將那個已經空了的瓷瓶，塞到了他的掌中。
“這個?”
“六公主。”
蕭弋花了點功夫，才從記憶里找出了蹤跡。六公主給她的?何時給的?恐怕只有麼兒將步搖贈給六公主那一回了。
難怪，他便道, 好端端的送東西作什麼。原來是換了這樣的東西。
蕭弋拿起瓶子湊近了聞，只聞得到裡頭一股淡淡腥氣。
他收起瓶子，還給了楊麼兒。
“麼兒果真是朕的錦鯉。”他道。
楊麼兒卻緊張地繃住了手指頭，她抬眸看向他，低聲道：“不是錦鯉，不能吃的。”
蕭弋原本繃住的五官，剎那放鬆下來，眼角更流露出了點點笑意。他伸手將楊麼兒拉到了身邊坐下，一手壓著她的腰，湊在了她的耳畔，道：“誰說不能吃的?麼兒也能吃的。”
楊麼兒渾身都僵住了，她結巴了一下：“不，不能……”
“能。”蕭弋說著，一口咬在了她的耳垂上，用牙齒輕輕啃咬：“能這樣吃……”
楊麼兒僵住的手腳開始發軟，她軟綿綿地靠在那兒，覺得渾身上下都怪異極了。
蕭弋啞聲道：“說起來，朕昏睡這兩日，水米未進，倒著實有些餓了……”
他放開了她的耳朵，轉而咬了咬她的唇。
水潤潤的，柔軟得很，比食物要美味可口得多了。
“麼兒的嘴倒是極好吃的。”他將聲音壓得更低道。
楊麼兒一把推開了他，大聲喊：“趙公公!皇上餓了!”
蕭弋：“……”
他忍不住扶住額頭，低低地笑出了聲。
那嗓音比往日更要輕鬆暢快得多，好似這走了一趟鬼門關，反倒解去了他身上的一切束縛。
“朕不吃你了。”蕭弋倚著床頭道。
楊麼兒這才閉了嘴，站起身來，走得遠些，瞧了瞧他。
她還當他變了。
她還記得他給她講過一個故事，說是宮裡的王貴妃吊死之後，就被遊魂野鬼奪了身……
趙公公很快便又進到了帳子裡。
“皇上，杜參將等人還在外頭等著，您看……”
“讓他們進來。”
“是。”
趙公公返身出去，沒一會兒，簾帳再被掀起來，進來的便是一群披著盔甲的人了，轉瞬就將帳子裡擠了個滿滿當當。
楊麼兒便往後退了退，退了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就這麼退到了帳子外去。
她按了按腰腹，也覺得有些餓了。
她也還沒用飯。
她扭頭看了看那些將軍正圍著皇上說話，便自個兒繞著帳子轉起圈兒。
“恭喜娘娘，皇上應當醒了。”
楊麼兒扭頭朝說話的主人看了過去。
是鳳亭。
楊麼兒將那瓷瓶拿了出來：“還你。”
鳳亭接了過來，一晃，臉色微變：“你全都用在他身上了?”
“唔。”
鳳亭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低聲道：“你倒是捨得，都給他用了。這樣一瓶，本就是極為難得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