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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朝欄杆邊上看去,因她沒有再餵食了,魚兒們便成群結隊擺尾離去了。

  楊麼兒微微俯下身,盯著那木桶中的錦鯉看了一會兒。

  不能吃的,養起來,她回去能看見,就養在涵春室,不不,養在涵春室外頭的那口缸里,她每天去看……

  楊麼兒張嘴說:“高侍衛。”

  高侍衛甚是自覺,聞言便上前兩步,提起那桶魚,不消旁人說,往畫舫外走去,健步如飛,等走到了船沿,他才驚覺還沒靠岸呢。

  楊麼兒眨了眨眼,看了看面前空空如也的位置,倒是沒有叫住他。

  劉嬤嬤見狀笑了:“原來姑娘是要給皇上的。”

  此時蕭光和他們那小舟,已經飄著飄著,到了楊麼兒的跟前。

  蕭光和站起身來,朝著楊麼兒的方向,鄭重一拜,道:“蕭某見過楊姑娘,楊姑娘這兩日可好?”

  楊麼兒只盯著他並不說話。

  蕭光和倒也不在意。

  其他人也紛紛起身,朝楊麼兒規規矩矩地一拜:“楊姑娘。”

  這群紈絝公子,實在少有這樣的時候。

  劉嬤嬤站在一旁,沒有出聲提醒楊麼兒開口說話。這些人,哪裡能與姑娘的地位相提並論呢?姑娘就算是高高在上,瞧也不瞧他們一眼,那都是使得的。

  李妧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卻覺得胸口漲悶,難受得緊。

  她今日來湖上,並為遊玩,而是有謀劃在身,結果到了現在,她原定好的計劃一樣都未能順利施行。這少女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楊麼兒餵了魚,還捉了魚,自然盡了興。她轉身進了畫舫。

  幾個紈絝公子便又嘻笑著坐回去,接著釣自己的魚了。一時間,哪裡還記得有個李妧?

  李妧抿了抿唇,等著蕭光和回頭看她一眼。

  而蕭光和也的確回頭了,但他的目光飛快地從她身上掠過,然後面色微沉地扭過了頭,繼續和那些人說笑去了,並不再看她。

  李妧咬住了牙:“……”

  果然是虛情假意!

  丫鬟忙扶住了她:“姑娘……外頭曬得很,奴婢取帷帽來?”

  李妧推開了她的手,聲音微冷:“進去罷。”

  今日不成,她得另做謀劃了。

  待到午間,畫舫靠了岸,岸邊的酒樓便做了菜送上來。

  侍衛倒也終於上了岸,便拎著那隻桶,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宮門的守衛早已熟悉了侍衛這番動作,見他過來出示腰牌後,便將人放了進去。侍衛一路行到了養心殿。小太監將他攔下,道:“皇上如今還在西暖閣,高侍衛不若等上一等?”

  侍衛猶豫片刻,道:“我倒是等得,可這等不得……”說罷,他將手裡的桶往跟前一放。

  小太監探頭一瞧,傻了眼:“這這這這……”

  “這是魚。”侍衛說,說完他還覺得不夠,忙又補了一句:“是錦鯉。”

  小太監重重地呼了口氣,緊跟著又吸了口氣。

  心說我知道這是魚啊!

  楊姑娘可真會玩兒啊!

  涵春室上下立即忙碌了起來,他們搬了口大缸來,又取了曬過的水,然後才將魚小心地捧了進去,之後還去請了宮裡頭慣會養魚弄花的宮人,生怕這一路顛簸的,撐不到皇上回來魚就死了。

  蕭弋已經在西暖閣耽擱了大半天的時間。

  他跟前的桌案上擺著奏疏,光看掉其中的一部分,就花了不少的功夫。這是從內閣送來的。他們再沒有要遮掩,不肯放權的意思,但也沒有要真為新帝助力的意思。

  他們只是恭敬地送來了奏疏。

  少於接觸政事的新帝,興許將奏疏拿到手都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大抵是這樣想的。興許所有人都在等著瞧他的笑話。

  蕭弋輕嗤一聲,接著看起了剩下的奏疏,而這一次,他的速度要快多了。

  之前只不過是他在進行初步的適應而已。

  他並非全然未接觸過政事的。

  先帝過的日子渾噩,奏疏堆疊在桌案之上,少有翻開。而朝中政事有能幹的臣子支撐轉動,倒也不缺他來發號施令,奏疏送到他的案頭,不過是面子功夫罷了。但先帝少有翻開,蕭弋卻是有悄悄打開來瞧過的。後來先帝發現他的動作,也並不斥責他,反而讓他去看……

  看得多了,蕭弋自然不陌生。也正因為看得多了,他才更是年少陰沉,對旁人的心思洞悉到了極致,而越是洞悉,他就越是覺得憎惡。

  不知不覺,日頭都似乎都傾斜了。

  蕭弋合上手中的奏摺,問:“幾時了?”

  趙公公道:“皇上,申時了。”

  蕭弋又問:“今日她又去了哪裡?”

  趙公公自然知道這個“她”指誰。從前楊姑娘在宮中時,皇上少有過問,但如今人出了宮,倒是每日都要問一問,且問得事無巨細。

  趙公公道:“今日姑娘去了李家的畫舫上玩,還碰上了鈞定侯府二公子,東陵李家四姑娘。”

  聽見後頭兩個人的名字,蕭弋面色當即沉了下來,他道:“柳家行事怎如此蠢笨?還叫李四出外放縱。蕭光和今日又作何反應?”

  “這二公子昔年戀慕李四姑娘,眾人都知曉。不過……”趙公公頓了頓,有些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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