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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撥開領子,便見底下皮膚泛著淺淺粉色,紅疹已然大消。

  劉嬤嬤見狀,一邊放下了心,一邊又打趣笑道:“姑娘身子金貴、嬌嫩,還是該養在宮裡頭才好。”

  楊麼兒也不知她所言為何,只抓住了“宮裡”二字。她如今倒也知曉了,皇上和她之前住的地方,都叫宮裡,如今這個地方叫宮外。於是她點了點頭,低低地說:“嗯。”

  劉嬤嬤瞧見她的樣子,又笑道:“姑娘若是將這話說與皇上聽,皇上定會心喜的。”

  楊麼兒:“嗯?”

  劉嬤嬤道:“不急,日後總有一日,姑娘能自己親口說的。”

  楊麼兒:“嗯。”

  劉嬤嬤到底比春紗頂用,轉眼便將李天吉送來的管家給頂了,如今宅內事宜,一應由她操辦主持。

  那管家也不敢同她搶,反倒還配合萬分。

  轉眼一日過去,楊宅外把守的虎賁軍依舊,但宮內的風波卻漸漸得到了平息。大臣勛貴們,不再每日到皇上跟前報導,他們只默默催促起禮部、儀制清吏司。永安宮那頭,便如被人遺忘了一般。沒人前去找太后的事,但太后也仍舊別想踏出宮門。

  太后是個不服輸的,她扶住連翹的手,抬腳邁腿便要往外走,卻在養心殿的宮門前叫人攔下了。

  依舊是以為太后安危著想為藉口,讓人挑不出錯來。

  “他們這是何意?啊?難道是要等到皇帝大婚後,再解了哀家的禁嗎?好大的膽子!他們好大的膽子!哀家是什麼身份?他們都忘了嗎?”太后如困獸一般,來回踱步,面上已經蒙上了一層陰沉沉的色彩。

  徐嬤嬤嘆了口氣,道:“太后,老太爺已經入過一次宮了。”

  太后抿緊唇:“父親如何說?”

  “老太爺跪在皇上跟前,一邊流淚,一邊斥責您未盡到母親之責,更未盡到太后之責,今日禍患,與您脫不了干係。李家願自領罰……”

  儘管早就習慣了娘家人的作風,但這會兒太后還是抬手捂住了胸口,將那點不甘與氣憤往下壓了壓。

  她坐回了位置上,剛才的話再不提起,與那個暴怒之下脾氣發作、口不擇言的自己,仿佛成了兩個人。

  經這盆冷水一潑,太后冷靜了下來。

  李天吉之流,終究只能為她處理一些瑣碎的事。她決定著蕭正廷的權勢地位,娘家又何嘗不是決定著她的權勢地位?正因為李家身負清名,名下囊括無數學子,方才有她今日做了太后,在永安宮內,肆意拿捏先帝留下的兩位太妃。

  太后死死咬著牙,她掰著手上的甲套,道:“……那便忍罷。”

  忍到他大婚,忍到他親政。

  他以為如了他的願,以後便能一鼓作氣掌得大權了嗎?

  且看先帝當年,便知小皇帝日後的結局了。

  楊宅。

  楊麼兒站在帳子前,身上的衣衫都褪去了,劉嬤嬤將她仔細打量一番,便趕緊給她披上了衣裳,道:“姑娘身上的疹子都消了,今日能出門去玩兒了。”

  正說話間,李家兩個姑娘就來了。

  春紗進門來時,還道:“孟家的人也來了,就那日那位孟萱姑娘,像是來尋姑娘賠禮道歉的,還帶了禮物來。”

  劉嬤嬤聞言,眉梢一挑,看上去有些凶。

  她問:“賠禮道歉?那位孟萱姑娘,欺負楊姑娘了?”

  春紗口拙,半晌擠出來一句:“倒也並非什麼大事,只是孟家姑娘應當與李家的姑娘不合,那日李家的陪著姑娘去脂粉鋪子裡玩,正巧撞上了。那孟家的,就拿咱們姑娘做筏子嘲諷了李家的。”

  劉嬤嬤眉毛一橫,神色冷厲:“怎能算是小事?將他們驅走!冒犯了姑娘,哪裡是兩句道歉告饒的話,便能一筆揭過的?他們若非察覺了姑娘的身份,恐怕也不會上門來道歉。”

  春紗聞言點頭:“那我這就去派人將他們驅走。”

  一直默不作聲的楊麼兒突然出聲道:“禮物?”

  春紗愣了下,轉頭回道:“是,是帶了禮物來,姑娘怎麼了?”

  “收下。”楊麼兒一臉正色地說。

  劉嬤嬤愣了下,也是才想起來,之前皇上交代過姑娘,說宮外的人都等著討好她,既送了禮物到她面前,她收下就是。

  劉嬤嬤頓時心下哭笑不得。

  姑娘對這話倒是記得牢。

  不過不管什麼話,姑娘記牢了,皇上定然都會開心些。

  劉嬤嬤點頭道:“聽姑娘的。”

  春紗笑了笑:“這樣也好,收了他們的禮,趕走他們的人,也好叫他們吃個憋屈。”

  一炷香後,孟萱被驅走,她的確面露不忿之色。

  “怎能、怎能這般做派?到底也是新後,心胸倒容不得人了!”

  孟泓慢悠悠地看她一眼:“你錯在先,倒還有理了。”

  孟萱不敢與他爭執,只悶聲道:“那如今怎生是好?總不能就這樣耗著吧?她收了禮,還不原諒咱們……”

  孟泓出聲提醒她:“我的好妹妹,是不原諒你,不是不原諒咱們。”

  孟萱臉頰紅了,更不敢與他爭執了。

  事情由她而起,如今又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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