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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靠一個背影,就猜是陸觀野。

  雙板速度本身比單板快得多,晚漁不急著趕超他,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看他很專注地刻滑,單板後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光滑漂亮的線條。

  等到最後幾百米,晚漁重新加速,幾乎與他一起越過終點。

  陸觀野立刃剎車,板子猛的橫過來,掃起一片碎雪。

  他摘掉面罩,微微喘氣,在這裡碰到晚漁倒是不意外。

  晚漁也喘氣,兩人站了一會兒,一起去乘索道,重新上山。

  上山的纜車根本不用等,晚漁鑽進車廂,摘掉護目鏡和面罩,呼吸終於平穩下來。

  陸觀野說:「看來晚先生的腿傷恢復得很好。」

  那天從陸觀野家拿了藥離開,晚漁羞愧得無地自容,後來也忘了感謝陸觀野給他的藥,此時想起來,感覺臉上又熱了幾分,還好劇烈運動後臉本來就很紅,讓人看不出異樣。

  他說:「是,多虧了陸老師的藥,非常有效,我好得很快。」

  回到山頂,兩人喝了熱飲,休息一番,陸觀野換了一條雪道,打算出發,晚漁跟著他,突然想到個好玩的,提議道:「陸老師,我們比一比,誰先到山下吧。」

  陸觀野說:「肯定是雙板先到,有什麼可比性。」

  晚漁說:「你先出發,我過二十秒再出發。」

  陸觀野無動於衷,晚漁妥協,說:「三十秒。」

  晚漁又說:「四十秒,不能再多了。」

  晚漁狠了狠心,說:「今天天氣那麼好,我可以提一個條件的。」

  大雪封路,反正陸觀野也走不了,晚漁正好臨時變通,相當於白白得了一個機會。

  他也可以提更過分的條件,但如果陸觀野此時能答應與他比賽,他就已經感到足夠快樂了。

  陸觀野也沒想到他還記著昨晚的話,好在也不是什麼難事,就說:「好。」

  兩人做好了準備,站在了起點,陸觀野認真起來,問:「四十秒怎麼數?」

  晚漁老實道:「我數,一、二、三、四……」

  陸觀野不滿道:「數得太快。」

  晚漁說:「好吧,那我數,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數到四十隻羊。這樣好吧?」

  陸觀野突然起了好勝心,問:「輸贏之後呢?」

  晚漁本來打算等自己贏了,再問陸觀野討要一個條件,但現在說不出口,陸觀野就猜到了,問:「輸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

  晚漁被戳破,只能點頭,問:「可以嗎?」

  陸觀野帶上護目鏡,說:「那你慢慢數吧。」

  他話沒說完,就衝下了坡,晚漁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答應的意思,連忙開始虔誠地數數,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

  晚漁大學寒假,常常與宋梓謙一起,在歐洲雪場度過,勤能補拙,滑雪水平大概比看上去好一些。

  但他等數完四十隻羊,也不大確定自己能不能追上陸觀野。

  單板刻滑與速降又是兩種滑法,陸觀野看起來也是老手,提前問他輸贏之後的事,想必也是有一定把握的。

  晚漁不怕陸觀野向他提條件,但他也真的有很想要的獎賞,因此也很想贏。

  晚漁眼裡看不到兩邊高山白雪的風景,眼前只有一跟茫茫的雪道,和一個不知道在多遠處、不知道能不能追上的人。

  第19章 表白不是這樣的

  晚漁估摸著已經滑了半程,大腿有熟悉的酸痛感,終於在拐彎時看到他追逐的那位穿黑色滑雪服的單板選手。

  晚漁故意踩著他劃出來的雪痕,快速估算兩人的時速和距離,心裡有了底,咬著牙不放慢速度,終於從內側超過了陸觀野。

  雙板速度本來就比單板快很多,超過他以後就不必擔心被反超,晚漁放鬆了些,保持著與單板差不多的時速,滑在陸觀野前方。

  離終點還有最後一公里,晚漁心情晴朗,連日的糾結、猶豫、煩悶終於散盡。

  不過後面又追來一位高手,從旁邊高速超過他們兩人。

  晚漁不甘心在陸觀野眼前被超過,難得起了勝負心,提速到極限,炫技一般反超,衝過終點,剎車時腿里都沒力氣了,差點摔到雪裡。

  陸觀野被超過後也沒有減速,晚他一步到終點,看到他差點靠屁股剎車,剎在他面前,有點緊張,問:「沒事吧?」

  最後與他競速的那位也湊過來關心他的情況,原來是雪場的教練。

  晚漁穩住身體,氣喘吁吁,話都說不出,只是擺手。

  教練確認了他沒事,就先走了。

  晚漁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陸觀野看看周圍沒人,就伸手,幫他把面罩往下扯了扯,露出鼻子和嘴巴,只見他臉上一片通紅,一直蔓延到脖子、衣領之下。

  陸觀野又問了一遍:「還好嗎?」

  晚漁點頭,緩過來一點,說:「走吧。」

  他們在山下的休息區買了熱巧克力,然後又坐纜車回山上。

  晚漁喘勻了氣,心卻還跳得很快,停不下來,忍不住道:「我贏了。」

  陸觀野嗯了一聲,承認道:「你很強。」

  晚漁手肘撐在膝蓋上,一副脫力的樣子,臉上卻沒有疲憊的表情,期待地問:「那……說話算話?」

  極限運動會令腎上腺素飆升。

  領先出發的四十秒、被追逐的三分鐘、被超越的一剎那、注視他背影的最後一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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