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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沈朝汐推開門,遞給兩人各一雙深灰色的綿拖鞋,是遲暮里的尺碼。
余程猛地擠開遲暮里,踩著一地濕泥衝進屋去:「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沈朝汐不知從哪抓來一根拖把,追著余程腳印:「嚕嚕嚕...」他好像玩得很開心。
屋子不大,一室一廳獨立廚衛,余程像個強盜四處亂闖,在隔斷牆邊停下,滿牆遲暮里和沈朝汐的合照:「這...這不可能...」
敞開衣櫃,遲暮里尺碼的衣服:「怎麼可能...怎麼...」
抽出鞋櫃,遲暮里尺碼的運動鞋:「不可能啊...」
他甚至連電視機都要檢查,打開電視,畫面竟是月海七中第27屆文化節錄影。「下面請欣賞話劇《我和我的七中》,表演者:高二一班遲暮里,高二一班......」
而沙發上散著遲暮里的外套,茶几上丟著用過的紙巾和小玩具,好像昨晚屋主人們看完錄影懷念高中,就在沙發上翻覆。
沈朝汐支住拖把,望著電視機里學生會會長的表演,笑臉盈盈:「你看,這個人忘詞了,暮暮用口型幫他對。」
「這裡這裡,除了暮暮其他人都噴麥。」
......
余程訥訥直直跪在他腳邊:
「朝汐......原諒我...我、我太蠢了……我就是真的…太妒忌遲哥了……」他終於認清了現實。
沈朝汐垂下眼,捧住余程臉龐:「你去告訴所有人,我和暮暮還好好的。」潮濕的水汽竟都成了神暈。
余程深深吸涕:「好。」
「你去告訴所有人,我和暮暮沒有分開過。」
「好。」
「你去告訴所有人,是你嫉妒我和暮暮……」
遲暮里緩緩走近,每一步都像灌了水泥,他得承認自己演不下去,他當然比余程更難以置信。
沈朝汐你在幹什麼。你能糊弄余程,你糊弄不了我。合照是五年前的舊照重新洗印,衣服和鞋是照著五年前買的同品牌同款式的新品,只有沙發上的外套,是上次見面他給沈朝汐披上的真貨。
片場每一個道具都有意義,沈朝汐你想隱喻什麼,你到底想暗示什麼?!
遲暮里猛地制住omega手臂,拖進廚房,按在立式廚柜上。
「沈朝汐你瘋了?」
「暮暮....?」
「夠了,你給我說清楚!」
「暮暮...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你故意買了這棟房子整我?不,是周——」
「啪!」沈朝汐抓起一抔蓮子,摔了他一臉。蓮子噼里啪啦落地,像雨點。
是周汀給你買的。遲暮里如被大雨瓢潑,終於鎮靜。餘光里,余程陰陰幽幽像個男鬼似的盯住他們。
演出已經開始,觀眾仍然在席,演員的最基礎的職業道德素養,誰能說不演就不演。沈家明曾經說過,罷演,尤其是對對手戲演員的不尊重。
遲暮里怔怔吞咽所有句子。那就演吧,演到觀眾散場,怪他活該喊來沈朝汐陪他演戲。他猛地捧住沈朝汐臉頰吻下,又凶又急。把漂亮唇瓣往痛里蹂躪。沈朝汐被欺負得半身倒上廚櫃,雙手有氣無力做做樣子地推他。吟聲低低淺淺。
「暮暮不要...不要...」
「還有人看...不要......」
闊別的情緒激烈發酵,不論虛情,還是假意。
遲暮里把他攔腰抱離,走進臥室,摔上門。
沈朝汐早就手指勾住了整袋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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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了一張小潮小遲的摸魚,歡迎來看~
下章正版受害者
第32章 N-塑料花-5
沈朝汐被摔上-床,翻滾兩圈在床沿停住,大衣半卸,髮髻全解。胸脯仍因那個激烈的吻而起伏:「哈...哈......」
遲暮里欺身壓上,掐住沈朝汐手腕,按進床里:「你什麼意思?」
「嗯?」沈朝汐手指悄悄把玩紅色塑膠袋,仰起濕漉漉的雙眼望他,儼然一隻毫無防備的羊羔。其實,如果遲暮里是Alpha,他會聞見Omega的信息素已經如驟雨淋濕了他。那是沈朝汐的解釋。
可他是Beta。永遠無法把床戲演繹得像AO那樣恰到好處留白又心知肚明清醒:「說話。」他加重了逼問的語氣。
沈朝汐偏頭枕進床被:「好大。好喜歡。」顧左右而言他,沈朝汐的慣用把戲。
遲暮里嗤笑,環顧四周:「是很大。」2m大床占了臥室絕大部分空間。曾經他們擠在1.2m小床時規划過,未來他們的臥室一定會有一張大床。
掃過床頭的香薰燈、柜上的儲蓄罐、甚至桌台的馬克杯...啼笑皆非:「你怎麼做到的。」
香薰燈也好,儲蓄罐也好,都是五年前官涇巷一百零三號原模原樣的複製品。
他仿佛誤入了一個平行世界。他和沈朝汐相愛到最後的平行世界。他們終於得償所願地搬進大房子,卻又捨不得丟棄那些載滿回憶的舊物——都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千里迢迢運到新家要費更大錢力人力,只是他們真的捨不得丟。
他們小心翼翼打包裝進紙箱,又仔仔細細地取出擺好...真幸福。想不到誰能比他們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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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遲暮里的世界線,他只能親手把它們統統掃進黑色塑膠袋,送去了垃圾回收站。站在不遠處看千斤墜把他們壓成薄薄一張紙片,他捂面又哭又笑。環衛工人側眼看他像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