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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不會還想去找陳妙吧?
不過不等他開口,江欽忽然道:「我的手機呢?」
「在這裡。」吳茗下意識把手機遞了過去。江欽飛快接過,解鎖,點進了通訊錄,立刻找到了陳妙的電話,撥了過去。
見此,吳茗心頭一緊:「江哥,你……還要找陳妙啊?要不就算了吧,分都分都了,沒必要再吃這回頭草……」
他說的委婉,不敢刺激到江欽。畢竟這次江欽暈倒,雖然沒查出原因,但吳茗總覺得這事與陳妙有關。
或許是刺激太過?
只不過話未說完,就聽電話里傳出了熟悉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
這聲音這話,這些日子以來,江欽和吳茗都已經聽習慣了。
陳妙又把他拉黑了。
與第一次的不可置信不同,此刻,江欽再沒有自欺欺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倒是吳茗心驚膽顫,特別怕刺激到江欽,一聽到這熟悉的話語,心就提了起來,小心地開口,想要安慰一下:「江哥,你別多想,可能……」
「我知道,陳妙把我拉黑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次江欽看上去很平靜,不像以前那樣難以接受或者暴跳如雷。
但偏偏如此,讓吳茗無法放心。畢竟這與江欽平常差別太大了,他難免會多想一點,江哥不會被刺激大發了吧?
江欽並未注意到他的神情,而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陳妙又拉黑了他。
失落嗎?
那是當然的。
但這一刻,這點失落不值一提,他的思緒還沉浸在那個夢裡。按理來說,人做夢醒來,大部分時候都會忘記夢裡具體的事。
便是記得,記憶也是模糊的。
然而這個夢卻不一樣。
醒來後,江欽非但沒有忘記,甚至關於它的記憶越來越清楚。這個噩夢就像是烙印在他的腦海里,想忘也忘不掉。
不像是夢,倒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但怎麼可能呢?
陳妙……陳妙分明活得好好的,怎麼可能死?而他……也絕不會像夢裡那麼可惡。
然而真的如此嗎?
雖然江欽對夢裡的自己深惡痛絕,但捫心自問,那些事他真的做不出嗎?那些話,他又真的不會說嗎?
答案是……不知道。
他無法保證。
如果沒有做這個夢,得知自己還在成市,江欽定然會想也不想的再去找陳妙。可此刻,他做不到。
或者,準確的說,他竟然不敢去。
他害怕面對陳妙,害怕看到那雙清澈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正想著時,病房門被推開了,隋時寧與醫生一起走了進來。
江欽抬起頭,看向隋時寧,下意識叫了一聲:「媽。」他自己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睛有多麼紅,明明沒有哭,卻似乎比哭了還要難過。
隋時寧腳步一頓,語氣硬梆梆的說:「我不會讓你再去找陳妙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既然醒了,那我們今天就回京市。」
如果是以往,江欽早就和她吵了起來。
但這一回,他沒有反駁,只坐在病床上,臉上滿是茫然無措。
那個夢裡發生的事還在他的腦海里回放,一次又一次,每多一次,江欽的心臟便更疼一分,心裡的恐懼也更深一分。
尤其是當他回憶起夢裡的最後一幕。
——陳妙整張臉都是血,浮在湖面上,睜著眼睛的模樣。
隨著畫面閃現,那股漫天的絕望似乎也如洪水一般,瞬間席捲了他。
「……江哥,你怎麼哭了?」吳茗有點驚慌的聲音響起,「不就失個戀而已嘛,天涯何處無芳草,不……至於吧。」
不僅是吳茗慌張,就連隋時寧都愣了一下。畢竟自江欽懂事後,基本從未哭過,哪怕被他小舅教訓,痛得咬牙,他也沒哭過。
他哭了嗎?
江欽有些發怔,伸手摸向了自己都臉,果然摸到了一片濕潤。
「看來你精神還不錯,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走。」隋時寧沉聲道,「不要再試圖玩什麼花樣,我不會讓你去打擾陳妙的。」
打擾。
對,對於現在的陳妙來說,他的出現其實是一種打擾吧。
「不要再認為你自己高人一等,事實上,你什麼也不是。若沒了出身,你算什麼?」隋時寧很少說這麼狠的話,「你和陳妙是平等的。細究起來,她比你優秀無數倍。」
「江欽,你已經二十六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是我疏忽了對你的教育,沒有讓你明白何為尊重。」隋時寧繼續道,「你如果真的喜歡陳妙,那就好好想想你曾經對她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換作是你,你會原諒嗎?」
原諒?
不,當然不可能。
便不說夢裡,只說現實,想到自己曾對陳妙做的那些事,若是換到自己身上。江欽明白,他非但不會原諒,甚至還會報復。
所以陳妙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哪怕陳妙真的是腳踏三條船,但正如她所說,他們沒把她當過真,她當然也只是玩玩。
既然同是玩家,又誰又比誰高人一等?
江欽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加害者是沒有良心的,他們怎麼可能自省?對於他們來說,最擅長的莫過於推卸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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