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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心不在焉拿錯的鮮花,他也沒再著急重新去車裡取,比起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把鮮花送給她,徐欥更希望,她出來的第一眼能看到,他在這兒等她。
徐欥並不會對等待感覺到不耐煩。
但今天,他的確感覺到了等待的漫長和焦灼。
他腦中又不可抑制地想起,時董列舉的高博董助的魅力點,揮都揮不去。
那些魅力點,每一條,他其實都知道的。
他知道的甚至比時董還要更多一些。
高博董助的秘密。
他在時舒身邊長達十五年的守護,是除了時董以外,陪在她身邊時間最久的人。
為了轉移腦中的注意力,徐欥長身蹲下來。
他蹲在地上,將圍棋盒子打開。
黑白兩色的棋子。
他開始疊棋子。
他有輕微的強迫症,他因此,將黑歸黑,白歸白,黑白雙色的棋子,一層黑,一層白,往上疊高,疊成高高的金字塔型。
-
飛機在瀾城機場降落。
時舒走在廊橋上,高博落後她一長截,有意跟她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距離。
但在時舒頭也不回,徹底離開飛機,看都不看他一眼時,高博還是默默拿出了手機,撥了她的電話。
耳邊傳來冰冷的女音:【您呼叫的客戶已啟用簡訊呼業務。】
高博:「……」
高博於是三步並兩步追上她:「車給你。」
「車給我。」時舒嗤一聲:「你走回去啊?」
高博點頭:「嗯。」
他這悶悶一聲回應,時舒多少有些不習慣。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一句。
周遭人群往來。
他果然還是有陰陽怪氣在等她:
「二倍速說話舌頭會打結,但二倍速走路腿不會打結。這是通過剛才小時總10km/h的步速,我得出來的結論。」
他把話說完整了,時舒聽起來也舒坦一些。
不過——
「不用了。」時舒說:「我有約。」
她說的她有約,高博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但——
「你確定他已經到了?」
時舒反問:「為什麼不確定?」
高博說:「棋逢對手,時間上並不可控。」
「不至於。」時舒說:「徐欥的水平,也就是陪阿公過把癮的事,算不上棋逢對手。」
高博於是提了李敬朝。
時舒:「跟李敬朝有什麼關係?」
高博倒是認真起來,給她解釋了下,徐欥和李敬朝的淵源:
棋王李敬朝跟大藝術家徐榲澍雖相差三十歲,但卻因為機緣巧合,成了忘年之交。徐榲澍去世後,李敬朝痛失一生摯友,銷聲匿跡過很長一段時間。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慢慢也接受了好友去世的事實。
說來,李敬朝的確性格怪異,徐榲澍去世後,他不肯見徐榲澍的其他家人,倒是經常會去徐欥在讀的寄宿學校看望他。
高博說這些的時候,時舒已經開了機。
手機上陸續有徐欥發來的微信消息。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時舒將手機翻過來,聳了下肩:「但他已經到了。」
高博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不過。」時舒:「你是不是對徐欥關心過頭了?」
高博脫口而出:「你的事,我什麼時候怠慢過?」
「哇哦。」時舒就又靜靜地看著高博:「不知道的人以為你說的是真心話呢。」
耳邊匆忙的腳步聲被隔絕掉,高博突然笑了聲:「小時總千萬別往複雜了想。」
「你如果想多了,我們之間這種純粹的關係,就會變質。」
「我們之間純粹的關係?」時舒嗤笑著:「我們之間,哪種純粹的關係?」
高博:「純粹相互看不順眼的關係。」
「你要是哪裡生了病,你就去找最好的醫生治。」時舒沉默了一會兒,要笑不笑地:「錢我出。」
高博:「那先謝謝了。」
「為了我老有所依。」高博:「在今天這個好日子裡,我誠懇地祝願您長命百歲。」
-
時舒還沒到接機口。
就看到——
看到徐欥白襯衫、西裝褲,一身精神帥氣的職業正裝,卻……卻蹲在地上。
他面前擺著一張棋盤。
棋盤上摞著黑白兩色的棋子。
一層黑,一層白,交錯摞著,摞得很高,摞成金字塔形狀,將平衡控制得很好。
他腦袋低著,毛茸茸的黑髮,仍然柔軟好摸。
時舒想起揉在手中的觸感。
就……就真的很可愛。
也……真的很想念。
她的小男友,一周不見,就連發呆和打發時間的模樣都很可愛,很讓她想念。
時舒加快了走過去的步伐。
正是用高博陰陽她的二倍速。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聲線柔和一些:
「摞這麼高,不怕掉下來?」
「還是,這是你獨特的迎接我的方式?」
徐欥聽到熟悉的清冷聲線,他順著視線先看到她的高跟鞋,他慢慢抬眼,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六百七十二個十五分鐘。」
時舒沒聽明白:「什麼?」
他仍蹲在地上,以一種仰望她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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