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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舒靜靜地聽著他說自己的事情,並不急著表態。
「你自己怎麼認為?」
「我覺得,做平凡的普通人沒什麼不好。」
第一次遭遇命運的不公時,他年紀尚小,還會用哭來表達抗議。但後來,他每一次遭遇命運的不公,他都會覺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又變得強大了一次。
「到現在,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打倒我了。」
「嗯,不會。」
人會在某一個時間段之前,經歷掉所有不好的事情,有的人是在18歲之前,有的人是在30歲之前,也有的人……是在生命終止前。
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部經歷完以後,他就會變得強大,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打倒他了。
「恭喜你,變成了一個精神內核無比強大的人。」
「但其實。」徐欥的笑容淡去一些,他認真地坐著,裹著浴巾,認真地道:「因為您,我也還是會有一些顧慮。」
「什麼顧慮?」
他又動了下身體,浴巾在他的背上滑脫一點。
「顧慮那麼多。」看他這模樣,時舒忍不住唇角上揚出一點兒弧度:「你也不累。」
他是擔心牽連她。
現在網絡太發達了,他不希望,她因為他陷入到某種爭議中,不希望她的聲譽,因為他的事情受到一點點影響。
他擔心,今天這件事情會被有心之人利用,傳播到網上,這件事情就會被歪曲,被過分解讀。
而從來都是,人言可畏。
如果因為他的原因,迫使她處於那樣的境地,他要自責內疚的。
時舒聳下肩:「我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只做我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她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她只在意,他受了委屈,在過去的這些年裡,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他主持公道。
她不知道如果她放任不管,又或是她沒有了解到這件事情,那麼在將來的日子裡,會不會有別人,願意為他挺身而出,但那是別人的選擇題,與她無關。
她的世界裡,從不設置選擇題,她只做判斷題。
而她做過的那些選擇題,都是他出的。
所以,沒關係。
過去沒有人站出來替他撐腰沒關係,她會替他主持公道。不管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們不敢的,她敢。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地面的方向,地上的水漬暈開,他唇抿直,眼睛紅紅的,視線發散:「可是,我在乎的。」
徐欥:「我在乎所有對您不利的影響。」
他的聲音有一些微顫,眸中有水澤布施。
一種少年破碎的感覺在他周身發酵,醞釀,如果再這麼聊下去,似乎他能掉出兩滴眼淚來。
打住。
她經不住。
想到什麼,時舒說:「醫生開給你的藥呢?」
「我幫你塗藥。」
話題切換得太快。
「啊?」徐欥頭搖得像鼓:「不用了。」
時舒拍了下他的肩:「快點。」
「在我的背包里。」徐欥再一次打算起身:「那我去拿。」
他的背包洗得乾乾淨淨,就放在不遠處。
時舒說:「不用了,你趴著吧,我去就好。」
「還是我去……」
時舒開玩笑道:「你的背包里,有我不能看的東西?」
「沒有的。」徐欥趕緊搖頭,像是急於做一種表態:「我背包里的全部物品,您都可以看。」
「好。」
徐欥仍保持著趴臥的動作,乖乖地等著時舒拿著塗抹的藥回來。
他聽著她的腳步聲漸遠。
她的腳步聲又逐漸變近。
但……她的腳步聲中,好像是多了一些什麼東西,急促的,有情緒的……煩躁的。
意識到什麼,徐欥猛地坐起身來,不對,他包里,有……
有她不能看的東西。
容不得徐欥心中警鈴大作了。
她已經去而復返了。
隨後,就見時舒站在她面前。
她手裡也沒有拿著醫生開的活血化淤的軟膏,而是一個熟悉的包裝盒。
她將那個未拆封的包裝盒,扔到他手上。
她嗤笑一聲:
「徐助理這是給我準備的,還是給你準備的,還是給我跟你準備的?」
第56章
隔日上午的飛機。
出發前, 時舒在酒店套房的書房裡,會見了來向她請罪的張高磊。
張高磊其實是昨天晚上電話聯繫她的,他以為她按照既定的行程, 現在人已經回到了瀾城。
於是, 他在電話里給她賠罪。
為自己單方面爽約總裁,沒有陪總裁滑雪的行為,進行自我懺悔和譴責。
時舒在電話里,反問他:「張總經理是準備一個電話就想把我給糊弄過去?」
「誠意和歉意, 你總得要有一個吧?」
隔著電話聽筒,都能感受到總裁的追究和不好說話,張高磊看著身旁的太太, 咬著牙, 指指太太, 仿佛是用眼神在說:看你出的餿主意。
可他嘴上卻還是要卑微道一句:「那我買明天一早的航班, 我飛趟瀾城, 當面來給您道歉?」
瀾城就不必。
時舒表示明天上午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給到他,希望他能夠準時, 不會耽誤了她的航班。
「您還在長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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