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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畫功可了不得。
不過是三五幾筆,精明的狐狸戴著金絲邊框眼鏡,憨厚溫馴的拉布拉多坐在青草地上,嘴裡銜著塊肉。
靈活的大狗尾巴似搖非搖。
他畫的……是狐狸與狗嗎?
時舒倏而想起,她點頭同意他撤回辭職報告的那晚,他跟在她身後,問她的那個問題——
您喜歡什麼動物?
她隨口說,她喜歡狐狸和狗。
狐狸精明,大狗忠誠。
她隨口這麼一說,倒也是有些隱喻。
她希望作為助理,他對她,永遠保持忠誠。
乖巧可愛的男大學生擁有優越的外在條件,這已經讓他獲得了足夠的關注度,而令人意外的是……
內里的涵養才是他真正的魅力所在,他會彈鋼琴、會畫畫……琴棋書畫四者便占了其二。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進,他勢必還會給人更多的驚喜。
他明明有著極高的藝術天賦和修養。
可他為什麼卻走了最為尋常普通的一條路?
進入職場,從最基層的助理做起。
時舒走了會兒神。
下一秒,她被一道清潤的嗓音拉扯回現實。
「時總,您怎麼過來了?」
發現時舒後,徐欥首先摘掉的是腦袋上的舊報紙,黑色的短茬瞬間就冒尖兒出來。
時舒抬眼,四目相接。
寒霜將四處攏起霧,他從霧中走來,腿長步寬,明眸亮如星子,他身後的白色洋房被虛化,被遠離。
徐欥從裡面打開鐵柵欄門。
看著眼前眼神清澈的男人,完完全全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光畫卷似乎在那一刻是靜默了幾秒。
時舒明知故問:「你畫的是什麼?」
徐欥抬手撓了撓腦尖。
外翻的尺骨上仍沾著塗畫狐狸皮毛時沾上的顏色,橙色、黑色、白色。
他白皙的臉上布著一層恰到好處的紅暈,裹著庭院燈的昏黃迷離,純粹、甜欲、乖巧這些詞都可以形容這一刻時舒對他的印象。
徐欥解釋說,他想在這面牆上作牆繪,但先前沒有想好具體要畫什麼。
時總上次說的,喜歡狐狸和狗,給了他一些啟發,所以……就有了她見到的這幅繪圖。
時舒纖直的手指慢慢捻過那隻栩栩如生的狐狸,嘴角勾著輕鬆的笑容,眼中倒掛著月亮的清影——
「哇哦,還戴著金框眼鏡,狐狸是我啊?」
第19章
次日清晨。
時舒和外公坐在庭院的露天餐廳里吃早餐, 早餐過後,他們仍坐在長幔蹁蹁的摺疊天幕下,享受著平淡而寂靜的周末時光。
不遠處的草坪上, 青草枯黃。
寵物護理師往遠處丟開飛盤, 幾條大型犬向著飛盤丟開的方向撒歡兒跑遠,又銜著遠處的飛盤跑回來,狗狗的爪爪上沾滿淋著朝露的枯葉碎沫,樂此不疲地汪汪幾聲, 邀請寵物護理師再來一次。
這些大型犬類中,並沒有一隻拉布拉多犬。
也沒有一隻名叫「弟弟」的狗。
時舒喜歡大型犬,卻也沒有勇氣再養一隻取名為「弟弟」的拉布拉多犬。
陽光柔軟溫暖。
時舒長腿交疊, 高定西裝褲垂墜感很好, 她手裡捧著本紙張泛黃的陳舊文獻, 時文奎則坐在離她不遠處的躺椅上, 腿上蓋著條絨毯, 百無聊賴地翻看著瀾城時報,老花眼鏡不那麼貼合了, 脫離眼睛垂掛在鼻樑上。
「舒舒啊。」他抬起眼, 手搭在翻開的報紙上:「最近有沒有什麼瓜,可以跟外公分享一下的?」
年紀大了以後,時文奎就對吃瓜很感興趣。
他還因此加入了幾個吃瓜微信群,專門吃瀾城豪門圈子裡的瓜。
什麼趙董的兒子和小媽搞到一塊兒去了,胡文昌的兒子從公司帳戶偷走了八千萬, 顧老爺子給剛剛滿二十歲的小女友過生日,擲重金買了輛超豪華遊艇, 原配因此和小女友大打出手,還鬧進了醫院……
時文奎將這些豪門圈子裡的陳芝麻爛瓜和外孫女分享了一下, 只得到時舒平平淡淡一句:「是嗎?」
時文奎頓感無趣。
「哼。」
他繼續看他的報紙。
在翻開幾個新聞版塊後,時文奎在報紙的縫隙里吃到了一個關於瀾城豪門圈子裡的勁爆的瓜。
老人家來了精神,眼鏡往上推了推,報紙往時舒面前一攤:「看這個,蔣董的兒子被拍深夜秘會男友,玩得太過奔放,男友被緊急送醫,這是什麼意思啊?蔣方年把男人玩到了醫院啊,是不是真的啊?」
時舒專注於看文獻,聽到外公和她說話,纖直的手指捻開書本翻過一頁,隨口問:「誰?」
時文奎回憶了下:「蔣方年吧?」
時舒沒有從學術中分出心來,順口附和他一句:「蔣什麼方年?」
「昨晚徐助理替你去相親的對象,就是蔣方年吧?」
時舒這才回過神來,手裡的舊文獻一合:「……是蔣方年。」
蔣方年喜歡男人?
還把男友玩到緊急送醫?
那昨晚,她豈不是把徐助理往火坑裡推了?
徐助理昨晚除了耐心地解釋了,他畫的牆繪壁畫是什麼寓意之外,什麼也沒有和她說,關於相親的結果,他只說,他覺得蔣方年不太適合她,沒有提起任何異常,她的確也不知道他受什麼委屈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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