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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花團錦簇地進來了十五名姑娘,都是豆蔻年華,又都出身高貴。
不過人人都站著,只有錦魚,因為是先進來的,得了個繡墩,這時便也站起來,與眾人一處。
可眾人也早就瞧見了她。
王青雲眉尖微蹙,見錦魚額上多了個怪裡怪氣的額飾,心中狐疑。
皇后娘娘要賞錦魚東西,怎麼會賞了這樣一件奇怪的首飾呢?平素也戴不出來。
而鍾微卻是見過這苗族飾物的,知道這東西看著好看,其實並非純銀,反而以黃銅為主,並不是什麼貴重之物。
又見這額飾把錦魚額頭遮得十分嚴實,不由心中掠過一絲擔心,與錦魚對了對眼神。
錦魚不動聲色地撇了下嘴角。
鍾微便知道,大約之前叫錦魚進來並不是什麼好事。可見錦魚態度沉穩淡然,心知就算有什麼,錦魚也已經處理好了。應該不至於需要擔心太多。便彎了彎眼角,偷偷朝錦魚豎了下大姆指。
錦魚莞爾。
她們這番眉來眼去,全落在長寧郡主眼中,卻不知道她們兩個在搞什麼鬼。雖然她身份高貴,可這樣的場合也不敢放肆,只能噘著小嘴,瞪了她們兩個一眼。
錦魚嘴角不由翹得更高。
其餘姑娘如周寒婷是見過錦魚的,見她頭上多了個怪裡怪氣的首飾,便都猜定是皇后娘娘賞的。心裡都道,難怪長寧郡主說跟她坐一起都是福氣。果然不錯。不但被單獨召見,還得了座位,得了賞賜。真是天大的恩寵,心中又是羨慕,又是擔心,都怕她在皇后太子殿下跟前說了自己的壞話。
皇后娘娘高高在上,一眼掃去,笑道:「果然你們個個都是好的。」又說了幾句嘉許的話,才道:「剛才先召了衛五娘子過來,是因今日是花神節。雖百花不開,所幸尚可踏雪尋梅。我便命她插了一瓶梅花,禮敬花神。一會兒你們去把它找出來。既考考你們的眼力,也考考衛五娘娘的花技,也算一番意趣。」
便示意那托盤子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便口齒伶俐地把規則說了,讓各自都到外頭去選花,回來寫上桌名還有自己的名字,呈來。
大家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正是愛玩的年紀。既得驚異,又覺有趣,便都興沖沖跟著蔡公公去了。
一時回來,紛紛提筆寫了,呈給蔡公公。
這蔡公公收齊了,正要一一讀出,不想卻聽人道:「不如孤來。」
男子的聲音,卻是太子。
皇后娘娘嘴角高挑,美目流光,意味深長地道:「倒也好,所謂字如其人。如此認起人來倒也方便。」
太子便開始一個一個念出,反由蔡公公來記錄哪一桌得的投票最多。
才念了七八人,便已經有五人選的都是同一桌,是個巳字。
皇后娘娘便掃了錦魚一眼,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錦魚卻是一動不動,端正地站著,半垂著頭,看不出來是欣喜還是失望。
皇后娘娘心裡不由有些異樣。
這衛五娘子明知已經中了圈套,必輸無疑,倒是沉得住氣。
按理說她沒必要耍什麼手腕,便讓這衛五娘子出迴風頭,做了敬國公夫人的乾女兒,也沒什麼打緊的。
可是她就是心有不甘。
明明剛才她都一口否定了,意思那麼明顯,敬國公夫人竟然還要抬出國公爺來反駁。
這丫頭膽子更是不小,還敢跳出來幫腔。
若不是這討厭的丫頭,敬國公府又怎麼會娶個掃把星衛錦心,攪和了她選太子妃的事,還害她白受了這一個月的罪?
若是叫這丫頭真成了敬國公夫人的乾女兒,她這個皇后娘娘豈不白當了?
因此剛才她派了身邊最伶俐的小太監阿重去領路,還偷偷示意他故意把桌號說錯。
今日的插花其實都出自一人之手,水平相當,如果錦魚水平不是明顯高過此人,那麼票數必然分散,不可能出現七八票都集中在一桌上的可能。
如果衛錦魚確實天縱奇才,那麼就算是所有人都選了她。她寫的桌號也是錯的,也不可能勝出。
結果出來,如果她老老實實認栽,也就罷了。
如果她還敢爭辯,定要治她一個污衊皇后的大罪,拖下去打上幾板子。也替四哥兒出口氣!
不過也有一種情況,衛錦魚可能瞎貓撞上死耗子。
那就是正好有一瓶花冠絕全場,又正好是衛錦魚寫錯的那一桌。
若真如此,那也是天意弄人,違抗不得。
如今看來,這贏者是巳字桌。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衛錦魚插的花?
如果是,她倒想看看衛錦魚是不是忍得住不爭辯?!
一時十五張全都念完,巳字桌壓倒性地得了十張票。看來確實是一枝獨秀,無可爭議。
太子便伸手,笑道:「不如把衛五娘子寫的也拿給孤瞧瞧?」
之前站在皇后娘娘身邊的小太監阿重便捧了托盤過去奉上。
太子拿起,展開一看,不由笑道:「這倒是奇事。不知道這巳字桌擺在何處?」
那小太監阿重便道:「面對鳳座,第一排左數第二張。」
太子頓了一頓,突然揚首大笑,卻並不說結果如何,反仍將那紙條放回盤中,道:「你拿去給母后瞧瞧。」
那小太監阿重此時目光落下,滿眼驚悚,臉色瞬間雪白,好像扎到外面的雪堆里了似的,額角卻又像是靠著火爐,瞬間冒出細汗,他一步一挪地將那黑漆盤子奉到皇后娘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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