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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國公夫人大笑。
*
錦魚自然不知道敬國公夫婦背後這些議論。
她坐著馬車出了敬國公府沒多遠,馬車就突然住下了。
她正想問怎麼回事,就聽外頭趕車的把式叫了一聲:「小公爺!」
錦魚不免有些詫異。
雖然是在敬國公府門口,兩旁都是積雪,路上沒什麼人,可小公爺這樣公然攔馬車,叫人見了,也未免有些失禮。
就聽馬蹄聲響,一時馬車側面窗口傳來聲音:「衛五娘子,可否容與我說上幾句話。」
錦魚看了一眼豆綠。
豆綠忙道:「小公爺,這樣於禮不合。我出來跟您說吧。」
說著豆綠便爬出車外,下了車,卻走到了馬車側面窗下,抬手敲了下窗。
錦魚:……她怎麼找了這麼機靈的一個丫頭呢!
表面上是豆綠跟小公爺說話,但其實也跟她在說話。
外人見了,也說不出什麼來。
小公爺倒也不傻,便道:「我同意娶平妻……也是有苦衷的。」
錦魚沒想到他追出來竟是向自己解釋這件事。
可見小公爺自己也是覺得娶平妻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可是這話,他該去跟錦心解釋,而不是跟她。
不過想想錦心動不動就掀炕桌的暴躁,她這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她聽聽也好,回頭再轉述給錦心就是。
她沒吭聲。
小公爺又道:「我……決心去駐邊。」
錦魚愣了愣。沒明白去駐邊這事跟娶平妻有什麼關係。
就聽小公爺又道:「若是無後,我母親不肯放我走。」
錦魚腦子這才轉過彎來。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談和離的時候,她就聽說柳鎮搬出了內院。
雖然在聽說柳家要娶顧茹的時候,她大概就猜到,柳家不會讓錦心生孩子了。可是聽到柳鎮親口證實,還是覺得柳家這樣做有些太惡毒。
「我姐姐可是你的元配嫡妻!她不配給你們柳家留後麼?」她也顧不上跟姐夫談論這事合適不合適了。
「我與她已然如此,真生個孩子出來,也不過是多個人受苦。可……可若是,若是你……你覺得,這是對她最好的歸屬,我……我可以答應你。」
柳鎮的聲音聽上去十分蒼白。
讓她想起車外屋頂上厚厚的閃著光的白雪。
雖然她沒看見他,可是奇怪的,那日在國色天香園,他悽然而去的紅色身影卻隱隱浮現。
如果當時她不是想著藉機要回秦氏的身契,如果不是她任由許夫人與錦心欺騙柳家,也許柳鎮並不會娶錦心。
這樁孽緣,她與江凌多少也有些道義上的責任。
柳鎮雖然為此還打過江凌兩回,可後來還是記著她那點救命之恩。
柳鎮這話其實沒錯。他跟錦心都鬧到這個地步了,將來那孩子如何自處?錦心也鬥不過顧茹,沒有孩子,許是還安全些。
最好的歸屬?誰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呢?
她遲疑半天,嘆了一口氣,道:「這是你們柳家的事,我能說什麼?」
想了想,戰場上刀槍無眼,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多餘的話:「你珍重吧。」
她沒聽見柳鎮回答,卻聽見馬蹄聲響。
豆綠在外頭咕噥了一句,她也沒聽清在說什麼。
等豆綠爬進馬車,坐下才道:「這小公爺怪頭怪腦的。怎麼姑娘說了一句珍重,他就突然打馬跑了。」
錦魚也很意外,想了想,暗暗嘆了一口氣,也沒跟豆綠解釋什麼。
她今天是真累著了。
也實在沒力氣再去朴園給她爹匯報情況,回到江家,讓豆綠去通知了一聲,就說要帶的話都帶到了,詳細情況第二日再去面談。
第二日她好好睡了一覺,又去給白夫人胡氏顧二嫂請了個安,說了說閒話。
下午睡過午覺才去了朴園。
錦魚進去書房時,聞得滿屋子的藥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事影響的,景陽侯竟是真病了,不但發燒,還有些咳嗽。說是著了風寒。
怕把病氣過給了秦氏,便在書房歇著。
錦魚便撿重點把事情說了。
倒也老老實實把自己打了錦心一頓的事說了。
她說時有些忐忑,畢竟她是妹妹,錦心是姐姐。她這叫以下犯上。
不想她爹聽了,反道:「若是她在家時,我捨得多打她幾頓,她那性子怕也不會變得這般左性。卻是打得晚了。」
錦魚:……
見她爹身子實在不好,便沒提柳家要降妻為妾的事。
反正到柳家娶親請封還有些日子呢。等她爹好了,再說不遲。
「她可願意和離?」
聽她爹這般問,她想了想道:「總要讓她想上幾日。等過幾天,我再派人去看她,問一問。」
景陽侯便沒說話。
錦魚身子向來不錯,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連日勞累,又被她爹過了病氣。
第二日她竟是發起熱來。
雖然聽得她病了,一連數日,江家眾人都紛紛來看她,連宜姐兒都掏了私房錢,叫廚房做了冰糖燉雪梨給她送來。
鍾哲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香羅那裡得了消息,送了枝百年的人參進來,搞得她好像得了多重的病,就要不治了一般。
鍾微不但送了補品,還寫了信,說要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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