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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對江家,可真是天降隆恩了。
永勝侯與白夫人自然比他還震驚,兩人顫著聲音匍匐在地謝恩。
江凌見狀,也忙跪倒。
耳中聽著殿內一片此起彼伏的頌聖之聲,心中卻是思緒萬千,五味雜陳。
想不到讓他一飛沖天的竟然不是他的才幹,而是他的長相。
不過他素來不是那喜歡鑽牛角尖的人。
憑長相那又怎麼樣呢?
長相也是天賜的福分啊。
他跟在永勝侯白夫人身後謝過恩,便有小太監來引著,起身準備退下去。
不想就聽皇上又道:「等等。你們江家既是孝慧仁慈皇后的娘家,便是在這裡坐著享宴也不算逾越。在哪裡給加幾個座兒吧。」
江凌:……
這份恩寵怕是到了下半日便會傳得全京城人都知曉了。
江家三人又忙下跪謝恩。
一時謝恩畢,等著宮人安排座次之時,就聽有人笑道:「父皇,兒臣慚愧。之前與江凌雖是相識,竟沒瞧出他長得極似孝慧仁慈皇后。不如就把座兒加在我這桌吧。」
「你呀,成日嬉笑玩樂,不務正業,認識的人倒是多。」皇上嗔笑道,語氣中都是寵溺。
江凌聽得這人認識自己,一時倒想不起是誰,便半抬了頭,偷偷看去,卻見說話的人二十上下年紀,修眉高鼻,面龐略扁,下頜寬大,穿著金黃袍服,肩部與前胸都有兩條團龍,儀表堂堂。確實是他認得的,是誠親王。
就聽誠親王嬉笑出座上前行禮道:「父皇,兒臣也想替父皇與皇兄分憂啊。可父皇英明,皇兄能幹,兒臣還是少給你們添亂了。不過,今日父皇既緬懷孝慧仁慈皇后,兒臣也想表表孝心,替永勝侯求一個祠祿官之職。」
祠祿官名義管著京城內外的宮觀,其實是個虛職,領干俸、無官品,不用上朝辦公事。一般都是加給勛臣賢老的優遇。只因這些人年紀或是才幹不足,不能授予實權,又或是皇上想多給誰一些品外俸祿,便任以此官。
江凌聽到這個建議,心中不由警惕。
誠親王作為皇后娘娘的幼子,在京中的名聲向來有些荒唐。不然也不會以堂堂親王之尊,跑去偷聽柳鎮的洞房牆角。當初救人的是錦魚而不是錦心,這事就是從他府里傳出來的。
可若他真這般荒唐,又怎麼會連他家的這點極隱秘的事,也了如指掌?不然不會替他們家求一個無官品又高俸祿的虛職。
正疑慮之間,就聽皇上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這樣吧,便任一個內祠判官。回頭著吏部辦理。」
內祠判官,通常由省級官員或者是五品以上朝官兼任。
算是極恰當的恩任。
江凌不由又有些不確定。難不成皇上也知道永勝侯府的家規?所以誠親王才知道的?
不及細想,只得跟著永勝侯與白夫人再度磕頭謝恩。
剛站起,正要被太監引著入座,就又聽有人道:「父皇,如今江凌既替父皇巡災,卻只是個八品,行事未免受限不便,兒臣推薦他暫代一個樞密都承旨之職,待年後平定災情,論功行賞,再行轉正,豈不合宜?」
皇上哈哈笑道:「好,准了。」
江家三人再度下跪謝恩。
在場眾人紛紛讚頌皇上太子英明睿智,愛民如子,治國有方。
一時殿內氣氛歡快熱鬧,皆大歡喜。
他半垂眼眸,勾著嘴角,看上去自然是歡喜的,只是他心裡卻繃得像一張拉緊的弓。
樞密都承旨隸屬於樞密院,是皇上的秘書機構。
賑災的事原本由太子所領,如今出了事,皇上親自過問,派了欽差。由樞密都承旨的人出面,確定是最妥當不過。
本來對太子來說,最好是推他做個東宮的屬官,那麼,待他平定災情,這份功勞,仍能算在太子頭上。
但太子明顯也不是個蠢的。若太子直接推薦他做東宮屬官,就是在跟皇上爭權。
推他做樞密都承旨方能顯得太子對皇上忠心耿耿毫無二心。
但是這都不是江凌緊張的理由。
太子能坐穩東宮之位這麼多年,也不是光憑一個嫡長子的身份。推他做樞密院的官職他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這樞密都承旨是從五品的官職。
如此事能成,他連升三級,自然風光。
可這說明太子根本不知道他家那官不上六品的家規。
皇上明顯也不知道。
那麼誠親王是怎麼知道的呢?又或者是他多慮了,誠親王只是想到他爹從未出仕,不能真授予實權,這才推了個祠祿官。
謝過恩,江家三人才分別落座。
江凌的座位在誠親王右側。
誠親王態度甚是親熱,笑道:「想不到今日見到你。前日王妃還念叨說想請你們夫妻過府。上回你家夫人在宏福寺插的宴體花,她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呢。初三日我們府里設了宴,回頭我讓他們給你們夫妻送一張帖子去。」
江凌聽了,起身惶恐道:「王爺賜宴,本不敢不去。只是初三日,我與內子要回景陽侯府跟老太太拜年。」
江家的規矩,初一入宮,初二本家長輩親戚上門拜年,初三各自走親戚。倒不是假話。
誠親王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要他坐下,笑道:「不必這麼驚惶。初三來不了,就初四來,初四我們還請了京里最有名的南曲班子來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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