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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綠點頭,又與她說了一陣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話。
錦魚這才想起一事,問:「那位柯姑娘,我記得她原是最奉承王家姐姐的,今日怎麼倒一面倒向了四姑娘?」
經過今天這一出,她也不想再叫錦心姐姐。她本想問問王青雲的,也沒顧上。
豆綠笑道:「我還真聽到王姑娘的丫頭漣猗提了一句。說她是癩蛤蟆想吃是天鵝肉。前日袁太師夫人作壽,宴席上,安國伯夫人借了幾分酒意,說要把她許配給王家公子,誰知王尚書的夫人一口就回絕了。把安國伯夫人臊得都沒敢久留。」
錦魚:……
這事安國伯夫人做得實在莽撞。只是王尚書夫人也是,婉拒就行了,何必叫人下不來台。這不,柯秀英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只能故意跟王青雲作對了。
兩人說說笑笑,她便又想起一事,讓吩咐廚房做碗熱熱的醒酒湯來。
豆綠笑道:「姑娘這是越來越知道心疼姑爺了。」
錦魚伸手擰她的小鼻子,笑道:「我自己的姑爺我疼疼怎麼了,要你多嘴!」
正笑鬧著,門上一響,一陣寒氣吹進來,江凌肩頭帶著一層白白的雪花,進了屋。
錦魚忙起身道:「你怎麼不先進屋去換件衣裳再來?」
江凌臉頰有幾分酡紅,也不知是酒醉,還是寒風吹的,更顯得眉眼迤邐,容色過人。
他雙眸晶亮,道:「路過聽見有人說要疼我,我自然要進來看看。」
羞得錦魚滿臉紅如熟蝦,氣得拿起帳本子,重重拍回了羅漢床上。
豆綠在旁邊笑得彎腰捂著肚子。
錦魚氣得抬腳輕輕踹到她背上,罵道:「還不快滾去取了衣裳來。」
豆綠一邊笑,一邊披上衣裳跑了出去。
錦魚要起身,江凌擺手,自己解了披風,又坐下脫鞋。那厚厚的官靴已經濕了一半。
一時豆綠帶著一堆丫頭婆子們都捧了熱水銅盆漱盂毛巾更換衣服鞋襪過來。
好一通忙碌。等江凌換上了家居潔淨的衣裳,這才坐到羅漢床上去。外頭廚房的婆子又提了醒酒的梨湯還有醃白蘿蔔醃鮮藕來。
江凌便斜著眼瞟著錦魚,笑道:「本來我也沒醉,只是聽到夫人說心疼我,我倒真有些醉了。」
羞得錦魚直嚷不許他用醒酒湯。
江凌卻硬搶著喝了幾口,又吃了幾片藕。
「這樣天氣,哪裡存的藕片?」
錦魚笑道:「秋後收拾院子裡的殘荷時,順便叫他們也清了清藕,存在地窖里。雖是有些老,到底是個難得的菜蔬。」
兩人閒話了一陣,江凌看羅漢床上扔著幾本帳簿,便拿起來,翻了幾頁,錦魚便搖頭嘆道:「你在戶部是不是也成天看這勞什子,實在瑣碎得很!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明目來。」
江凌笑道:「你手下不是有婆子丫頭幫著看麼?」
錦魚便把香羅的問題扯了出來:「她瞧著不解,問我,我也不知道。說這綠柳莊八百畝地,雞鳴莊只有五百畝,兩地相隔不遠,種的東西也差不多,怎麼算下來,這綠柳莊一畝地收成只有三十斤。而雞鳴莊卻有兩石。竟差了足足六倍。便是土地肥瘠不等,也不至於如此呀。」
這綠柳莊當初許夫人是打算給錦心的,怎麼也不可能這般貧瘠。
江凌笑道:「你可有這綠柳莊的魚鱗冊子?」
魚鱗冊子記錄著土地的實際狀況。房屋、山林、池塘、田地一一列名,繪製得清清楚楚。
錦魚想了想,搖了搖頭,當初嫁妝只列名了是哪處田莊,多少田畝。
這魚鱗冊子是在官府登記在冊的,她手裡自然沒有。但若想要時,也可以去官府抄錄一份。看來替她打理嫁妝的那位媽媽有些不妥當。當初查點嫁妝,竟沒有比對官府的魚鱗冊子麼?
虧得江凌最懂這些事,不過幾眼就抓住了要害。
錦魚便把自己的田莊單子全抄了一份給江凌,好叫江凌次日到戶部查個清楚。
*
第二日雪仍在下,只是比前一日小一些。
一早錦魚先就派香羅去通知替她打理嫁妝的管事媽媽,叫她們下午都進府回事。
上半日先帶著茯苓處理了江家近來積壓的幾件事務。
吃過中飯,就帶著香羅豆綠到眾芳齋去見兩位管事媽媽。
她的嫁妝不少。
莊子有三處。
綠柳莊添福莊都是八百畝,雞鳴莊小一些,有五百畝。
鋪子一共三間。
長興坊的糧油鋪子,西市的錦紅衣肆和芳菲鮮花鋪子。
宅子只有一座,在待賢坊,是個兩進的小院子,如今賃給人住著,每月只有十兩銀子,住的是個暫任京官的五品小官之家,按時交著租子,也沒什麼可操心之處。
因此她就分派了一位趙媽媽,替她打理著三處田莊。說是打理,其實也沒太多可操心之事。各處都自有原來的莊頭管著。雖然綠柳莊原是許夫人的人,可她也沒打算把莊上的人全都攆了,換一批,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只是叫這個趙媽媽去見了見莊頭,收收租子帳目。其餘的她還沒工夫過問。
之所以挑這位趙媽媽,是因為這是梅姨特意給她挑的人。
說這趙媽媽原是前信王府的大管事,熟知農事,只因信王犯了事,貶為庶民,她受了連累,才沒為官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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