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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負罪愧疚感一瞬間讓他難以呼吸。
「程維。」
夏知瑤垂首,睫毛掩蓋住潮濕的眼眸,也將最後一絲脆弱隱藏。
「我不怨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我只怪自己無能。」
「對不起......。」
程維捂住了臉。
「以後別再找我了,沒有任何意義,只會給我添加煩惱和麻煩。」
夏知瑤說完不再看他,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緩緩駛入霓虹燈依次照亮的主道,透過後視鏡,她看見程維捂著臉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副畫面還是不可避免刺激到夏知瑤。
她表面再怎麼冷靜,卻無法消除內心洶湧的情緒,彎下腰抱住自己的胳膊,悶聲哭了起來。
余欣開著車,沒發出一丁點聲音,把所有空間留給夏知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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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半個月程北謙都沒出現過,從一開始的膽戰心驚到強迫自己適應,夏知瑤已經能在酒店進入睡眠。
這半月唯一的意外大概是她每天能吃到一份美味炸雞。
那對母子每日風雨無阻在酒店附近尋找商機,也方便了她貪嘴。
周日這天她忙完所有工作,仔細檢查了一遍屋子,確定沒人後關門睡覺。
半夜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開門聲。
夏知瑤睡眠淺,幾乎是開門聲響起的同時,眼睛就睜開了。
傾耳分辨下,還能聽到細微腳步聲。
她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上彈起來,踮手踮腳穿上鞋,彎腰趴在門框處,輕輕擰開房門。
透過門縫看見客廳開著燈,緊接著就是兩個歪歪扭扭的男人身影。
五星級酒店保安系統好,夏知瑤第一反應是程北謙回來。
還沒等她再仔細確認,其中一個男人靠著另外一個男人身上,閉著眼垂下腦袋,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臉。
正是夏知瑤咬牙切齒的那張臉。
不用再抱任何希望,就是變/態半夜駕臨。
夏知瑤瞧著外面情況不太對,思忖片刻,還是推門走了出去。
攙扶著程北謙的男人是他特助寧昊,聽到開門聲,非常警惕地轉頭,瞧見是夏知瑤,禮貌地說明情況。
「夏小姐,程先生剛出差回來,有點發燒。」
寧昊說話的空隙已經把老闆扶到了主臥。
主臥門大敞著,夏知瑤站在門口沒進去。
程北謙似乎燒得不輕,連路都走不了,平時盛氣凌人的一張冷峻臉,即便閉著眼,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依舊能從輪廓上窺見他的冷血無情。
「夏小姐,麻煩您照顧程先生。」
寧昊拿出一袋子藥遞給夏知瑤,「程先生不願意去醫院,這是程先生常用的退燒藥,麻煩您給程先生服用。」
夜裡靜悄悄的,夏知瑤莫名盯著藥袋看了幾秒,最後伸手接過。
寧昊大半夜不好在這裡多待,交代好後就關門走了。
屋裡只剩下她和程北謙,她在主臥門口盯著床上的程北謙看了許久,久到她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她腦子裡閃過很多邪惡念頭。
比如讓他就這麼燒成傻子,或者直接悶死他得了。
但有些念頭僅僅是念頭。
她放緩呼吸,去吧檯倒了一杯涼水,能給他倒上一杯水就不錯了,溫水熱水想都別想。
特助比較細心,離開前還給程北謙脫了鞋,蓋了被子,也免去她伺候這一套流程。
夏知瑤把水杯放在床頭櫃,居高臨下看著程北謙,不情不願試探著叫了幾聲。
程北謙胳膊搭在額頭上,擋住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
依稀能從昏暗縫隙中瞧見他緊鎖的眉頭。
「吃藥了。」
夏知瑤再次敷衍地叫他,心想著不是她不叫他吃藥,是他叫不醒,這麼想著,人已經轉身準備走。
哪知道床上的男人不適地低嚀了一聲,胳膊垂下來,眼眸微微張開一條縫。
夏知瑤就跟貓被踩了尾巴,毛警惕地豎起來,非常有眼力見地轉身,端起水,貼心地掰出一粒藥丸。
「吃點退燒藥吧。」
程北謙燒得腦子昏昏沉沉,往周圍看了一圈,才發現特助把他送來了京紐酒店。
他蹙著眉頭接過藥,往嘴裡一扔,夏知瑤把水送他嘴邊。
程北謙像是這會才意識到夏知瑤的存在,眸微微抬了起來。
屋裡開著一盞橘黃色夜燈,光線迷離幽暗,映得人輪廓模糊柔和,眼睛也顯得比往常有溫度。
夏知瑤自然不會被他高燒下的溫度所迷惑。
程北謙接過水將藥順了下去,躺下來後又閉眼睡了。
臥室很快響起他均勻的呼吸聲。
現在他人躺著,夏知瑤也不用再伏低做小,完成餵藥這項任務,一刻也不想多待,端著水杯提著藥踱出去。
把藥扔桌上時,她才發現塑膠袋裡除了退燒藥還有一盒清熱解毒的藥。
這就讓人焦躁了。
總不能再進去讓他吃藥吧。
夏知瑤抓了一把頭髮,打算當沒看見,但又憑著求生欲評估了很多風險。
要是第二天特助專門問起,總不能說沒看見吧。
要是因為少吃一份藥,程北謙病情加重,會不會牽連到她?
這個節骨眼,還是儘量減少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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