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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大氣不敢出,待夏知瑤下車,坐回車裡去了停車場。
夏知瑤不得不提著裙擺小跑跟上。
管家已經候在門口,恭恭敬敬請程北謙進屋,瞧見後面還跟著一個漂亮女郎,神情驚詫又片刻恢復正常。
還沒進屋,就聽到屋裡熱鬧喧譁,不少人在聊天。
程北謙一踏進去,說話聲笑聲戛然而止,空氣瞬間凝滯,像頃刻間變成了冷冰冰肅穆的審判席。
「把衣服脫了。」
程北謙回頭居高臨下看向夏知瑤。
夏知瑤還在觀察屋裡的情況,聽到這話,腦子裡浮現一周前她光光溜溜的羞恥畫面。
她不可置信抬頭。
這人是不是變/態得過頭了。
又似乎覺得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果然這刀遲遲不落,是在這等著呢。
有人靠近,示意夏知瑤脫衣服,她抓緊大衣兩側,寒氣怒氣從腳底直衝腦門。
「又不是讓你全脫。」
程北謙面無表情瞥了她一眼,沒多少耐心地先走了。
一句話讓人生讓人死。
夏知瑤覺得這短短几秒蛻了一層皮,心有餘悸地脫下大衣遞給身穿保姆服的阿姨。
大衣脫下,後背失去依託,不適感讓她身體僵硬。
雖然穿著衣服,又好像沒穿一樣。
同時她感覺到數道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她循著感應慢慢抬起頭,然後整個人怔在原地。
原來今日是程家家宴,那些曾經喚她二舅媽、二嬸的弟弟妹妹都在。
不僅小輩在,長輩也在,連程維也在。
程家人在京港市是出了名的望族,程老爺子膝下三子二女,大兒子也就是程北謙父親,九年前空難去世,老二是程維一家,程維還有個姐姐,老三一家夏知瑤之前也見過。
所有人表情如調料盤五顏六色,非常難看。
沒人料到程北謙竟然明目張胆把夏知瑤帶來參加家宴。
這是在打他們的臉。
夏知瑤臉上瞬間失了血氣,低垂著腦袋不敢看人。
這是一場殘酷的精神羞辱。
每當她覺得程北謙已經夠卑劣的時候,他能比她想像地更卑劣。
「過來坐。」
程北謙拍了拍身旁的沙發,傾身鉤了個橘子,待夏知瑤坐下後,直接拋她懷裡,「刨了。」
夏知瑤大半個後背露著,穿得這麼露骨,坐姿僵硬,後面整塊肉怎麼藏也藏不住。
她還得裝作服服帖帖伺候程北謙吃橘。
晚飯很快上桌,夏知瑤坐在程北謙身旁,盯著眼前的菜,目不斜視,程北謙吃蝦,她就刨蝦。
可那些蝦,他一個沒動。
她就像一個聽話漂亮的木偶,
飯桌上靜若寒暄,誰也不開口說話。
但夏知瑤能感覺到一道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導致她剝蝦失手,一塊硬殼沿著她指腹化開,沁出小血珠。
她眉頭輕輕蹙了蹙。
一道清蒸大閘蟹轉了過來。
程北謙扣住驅動餐桌,食指不輕不重敲了下。
夏知瑤秒懂,用指腹抹掉小血珠,夾了個大閘蟹,用剝蟹器處理外殼,再一點點把蟹肉和蟹黃裝在餐盤裡,推到程北謙手邊。
「媽媽,為什麼二舅媽給大舅剝大閘蟹啊?」
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打破死寂。
夏知瑤頭皮瞬間發麻,一臉驚恐地抬頭看過去。
是程家小姑的孫子,曾經見過幾次,乖巧地喚過她二舅媽,她還給他買過小孩愛吃的零嘴。
小姑程安琪慌忙捂住孫子的嘴。
在這片詭異的暗流涌動中,夏知瑤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膽戰心驚地偏頭觀察程北謙。
程北謙若無其事喝湯,除了他,其他人全繃著臉。
「哐當」一聲。
湯勺輕微碰撞陶瓷碗,老爺子程國華朝管家招手:「扶我上樓休息。」
管家斂聲屏氣地把老爺子扶到輪椅上,輪椅輕微轉動,頃刻消失在拐角處進了電梯。
客廳的氛圍因為老爺子的離開,變得越發按捺不住。
夏知瑤終於看明白,這滿屋子的人包括程家身份尊貴的老爺子,都知道程北謙搶了堂弟未婚妻。
但沒人敢吱聲。
那些在上流社會位高權重的長輩,在程北謙面前都得低頭。
這一屋子人沒有禮義廉恥,巴掌扇在臉上,也可以做到視而不見,甚至還能坐在一起吃飯。
程家人全是扭曲的玩意。
「怎麼都愣著?吃飯啊。」
程北謙開口說話,揮手示意大家吃飯,姿態鬆散到極致。
一直隱忍不發的程維猛地站起身,動靜不小,身前的碗碟噹啷撞做一團。
每個人神經瞬間被觸發。
「給我坐下!」
程齊浩冷聲呵斥。
程維盯著對面低頭沉默的夏知瑤,眼底翻江倒海,全身肌肉繃了起來,像個隨時衝出牢籠廝殺的野獸。
他又把目光轉向程北謙。
他怎麼敢!竟然這麼糟蹋他心愛的女人。
他連一杯水也捨不得讓夏知瑤倒,程北謙像使喚下人一樣使喚她。
更可恨的是,程北謙竟把夏知瑤帶來家宴,不給所有人尊重也就罷了,竟把她的尊嚴也踩在腳底下。
「別讓我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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