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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除了二姐夫，他們早就不是活人了。」
程嬌玉滿臉是淚水，如涓涓小溪淌下。
得知真相是這樣後，她完全能明白程家人為什麼不告知她這些。
有一個知道真相，依舊要和二姐成親的二姐夫就足以讓人感到悲傷難過了。程家人包括二姐夫，都希望她能一輩子無憂無慮，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些。
「曾經我就疑惑，既然二姐能招夫，為何我不能。但家裡人說要讓我嫁人，我也沒有反抗，因為那些異常使得我沒辦法去深問。」
「那時我只以為他們在偷偷做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如果我嫁人了，偶爾回去看看也是好的，還不會妨礙他們做事。」
程嬌玉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們盼著我能去一個正常的家，可我也不認為他們突然失蹤是正常的。以照他們的性格，如果真的永遠都不見我了，一定不是突然就消失，肯定會將一切安排。」
「程家的家底一半是我帶走，還有一半在程家，看著他們這個情況也不是要離開的樣子。況且還有個二姐夫在裡面，我想如果沒意外的話，他們肯定會等到我和二姐夫這兩個活人死去，才會真的考慮離去。」
所以，程嬌玉依舊認為程家人突然失蹤是出了事情。
話到這裡，程嬌玉突然一怔。
千雁問：「你想到了什麼？」
「我夫君薛宗光後來考得功名，一家子都搬去了京城。到京城沒多久，夫君看我沒能找到程家人的消息悶悶不樂，就帶著我出門賞花。在路上，我遇見了一個瘋瘋癲癲，手足殘廢的，還是個啞巴的乞丐。見他十分可憐，便駐留到他面前，叫丫鬟給他買了些吃食。」
「那些年為求程家人平安，我時常做一些好事，就是希望能給他們祈福。這樣的事情，我已經做了許多。在那乞丐吃得差不多時，我便叫丫鬟問問他的情況，打算給他安排個去處。沒想到，那乞丐突然就發瘋了，衝過來就要抓我，但被身邊的護衛阻止。」
「其實那會兒我沒被嚇到，也不覺得這乞丐有什麼惡意。若不是夫君一副擔心不已的模樣將我扶上馬車，還不一定會離開。事後再想起這件事，我有些坐立不安，安排人去打聽那天的乞丐，卻再也沒消息了。」
「後來我要忙找程家人，身體本身就不怎麼好了，便沒精力過問這些。」
千雁問：「所以你的猜測是？」
程嬌玉眼眶通紅，聲音哽咽：「你說這個身體殘疾，啞巴，容貌盡毀的乞丐，那天衝到面前來，是不是因為認識我？」
第2980章 程家三小姐（6）
「他會不會是想和我說什麼？」
「比如，程家人的事？」
「程家人的情況，我如今了解的也就二姐夫清楚，他是和他們一同失蹤的，你說……」
這個模樣慘不忍睹的可憐乞丐，會不會是和程家人一起不見了的顧元柏呢？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程嬌玉魂體就控制不住顫抖。若現在不是魂體的模樣，她可能早就窒息了過去。
這個真相，比程家人都不是活人了，對她來說更殘酷。
如果她聰明警醒一些，再固執一點，說不定就能得知事情的真相。
千雁卻說：「也不一定能得知。」
「你事後不是安排人去找了嗎？卻毫無消息。我在記憶裡面找了找，你第二天就安排人去找了。一個腿腳不便，還不會說話的乞丐，僅僅一天的時間會去哪裡？」
「明明那天你想問點什麼，薛宗光卻直接將你送上馬車，你就沒有懷疑過嗎？」
「對，他也不對勁！」程嬌玉咬牙道，「現在回想起來，薛宗光那天太著急讓我避開那個乞丐了。或許讓我坐立不安的，也有薛宗光的態度。然而程家所有人消失給了我很大打擊，薛宗光算是我唯一熟悉的人了，下意識就信任了他，沒深想這些。除了這件事，他其他方面都沒什麼破綻。要是我還活著，也不會懷疑他有什麼，畢竟他真的沒有動機。」
「他是受程家資助才得以讀書，又是我爹爹一手教出來的學生。後來雖說沒能考得狀元，卻也是個探花，還被當朝丞相收為門生。丞相十分看中薛宗光，原本想將女兒嫁給他，得知他已經有未婚妻，也沒什麼意見，依舊重視他，前途可謂一片光明。這樣的薛宗光，我想不到他有什麼理由會害程家人。可是，他那次叫我避開乞丐，是真的有些許著急了。」
「後來沒找到乞丐的下落，他還安慰著我，說了許多乞丐去哪裡的可能。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乞丐，他為什麼會解釋那麼多？明明就不需要多解釋。乞丐又沒有家，去哪裡都可能。他說那麼多，這就是心虛吧。」
然而當時站在那個角度，她只以為薛宗光是在安慰她。
等跳出那個位置，再回憶這些事情，才覺得處處不合理。
一聽程嬌玉的稱呼，千雁就知道她肯定薛宗光有問題。
「真相如何，只需要等下去就知道了。」
「有一點可以肯定，程家人是主動離開程家的，只是因為意外沒能回來。到時候他們離去，我跟著就是，一切能明了。有我在，不會再讓他們消失。」
程嬌玉深呼吸一口氣：「確實，接下來就麻煩你了，保護好他們，還有盯著薛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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