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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夏俊華的狼狽和祈求，千雁張口說出一個名字來：「陶書夏。」
原本還在自我催眠，請求千雁不要說話嚇他的夏俊華身軀僵硬了，整個人如同冰凍住，蹲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
「陶、書、夏……」夏俊華雙目茫然，彷徨，慢慢地念著這三個字，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他雙手捧著臉，不斷地擦著從眼眶裡湧出來的眼淚，再一次嚎哭出來，他大叫著，「書夏——」
「書夏啊，爸爸錯了，爸爸真的錯了，書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對不起……」
夏俊華一邊嚎哭，再次用力將腦袋往牆壁上撞去，這時，他聽到了千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這點就承受不住了？那我要是將接下來的話說完，你豈不是更加承受不住？」
「還有什麼比這個結果更為糟糕的嗎？」夏俊華停下撞腦袋，回頭，臉上都是血，他並不管那些，只用茫然沒有任何神采的雙目望著千雁。
他都記得了，他的女兒叫陶書夏，不叫陶千雁。。
他的女兒死了，他是親自害死的，他是個罪人。
「有的。」千雁肯定地說，「不要著急撞腦袋，不覺得這樣死去是在逃避？你得活著，你只有活著才能受到懲罰。」
夏俊華慘笑：「你說的對，那麼還有什麼更加糟糕的真相嗎？」
既然對方用了女兒的身軀，說不定這個要求是女兒彌留之際提出來的，讓他活著，日日都活在這種痛苦，懺悔的感覺中，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是，他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其實我能來這裡，是你女兒付出了代價，她想要看看脫離那對不疼愛她的父母后，會過上怎麼樣的生活。」
第1648章 被拐的富家千金（54）
「為此，她付出了靈魂，我將這個世界走完時，她就會消失。」
「永遠消失，沒有來世。」
許願空間少女悲傷的情緒一下沒了，有點茫然地望著系統666。
系統666：【宿主大人編故事，不用害怕，我們只收一半啟動時空通道以及融入世界，沒那麼黑心。】
少女當然是相信的，要不然她還好好在這裡？
很快她知道千雁為什麼會這樣說了。
夏俊華更痛苦了，趴在地上哀嚎，嗚嗚嗚的聲音一聽就絕望極了。
「我說說她上輩子的經歷，等下再嚎。」
夏俊華再次抬起頭來，面白如紙，整個人都木木的，如同行屍走肉，他啞著嗓子說：「還有比這樣的事情更加糟糕的嗎？」
他感覺靈魂都要破碎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糟糕的呢？
千雁站得筆直，一個字一個字的落下：「陶書夏當初被拐走，流落在向陽村多年，吃不飽穿不暖還挨打挨罵，稍微大點了後，給村裡的傻子當媳婦。她不願意，為此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和羞辱。她日夜忍受著這樣的日子，都是期待能活著回家。在一個人的提點下，才終於冷靜下來，謀劃著名逃跑的事。在這裡她算是幸運，經過幾年逃了出去。」
見到夏俊華面露希望的樣子，千雁繼續說：「她本以為出去之後能投向父母溫暖的懷抱，得到的應該是關切，沒想到你們親手給了她兩刀。。一對龍鳳胎兄妹占據了她的位置，私下嘲笑她，厭惡她，陷害她。本就對她苛刻的陶星月，更是覺得她丟臉，爛泥扶不上牆，每次她和龍鳳胎兄妹起衝突時，都覺得她瘋，很無理取鬧。」
「那個她覺得一向溫和，對她很好的爸爸，也就是你，看似不罵她，卻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往她心頭戳刀子。你助紂為虐，站在一旁看著她被欺負。在她挨過狂風暴雨，終於絕望時，還說上一句，她的表現讓你很失望。她越來越偏激，你們都覺得她已經不適合在家裡，經過商議將她送去了精神病醫院。最終，她死了。現在為了看一看正常的生活，連靈魂都保不住，這一切都拜你所賜。」
「這個結局，是不是比之前的還要糟糕一些？明明你有機會拉她走出來，可是沒有。那麼，你的懺悔有什麼用？」
夏俊華的眼睛都要流血了，又開始捶打自己的腦袋，扯頭髮，扇自己的耳光。
「我不對，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的錯，是我的錯！為什麼會這樣，該受到懲罰的是我……」
「記得給自己留一條命，好好活著，別死得太快。」千雁越過夏俊華，聽到了夏俊華在身後咆哮大哭，各種懺悔。
在她快要下樓時，夏俊華狼狽追上來：「有什麼能挽救的嗎？讓她有來生。」
千雁回頭：「沒有。」
「我能付出靈魂的代價，只要書夏能有來生，可以嗎？」夏俊華渴望地看著千雁，裡面都是央求。
見千雁不動，他撲通一聲跪下磕頭。
「不行的，你的靈魂污穢不堪，質量不好，辦不到。」千雁說，「別磕死了。」
「我能見她嗎？」
千雁：「你在做什麼白日夢？你有資格見她？」
千雁下樓了，再也不理會夏俊華。
他沒有力氣了，滿身是血，面容絕望癱坐在地上，像撒潑一樣在地上捶打，各種謾罵他自己。
「夏俊華，你真蠢。」
「夏俊華，你這一生真是個笑話。」
「夏俊華，你眼瞎。」
「人家一說什麼你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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