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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殊然雙頰帶了些粉,她眉頭微蹩,這酒的後勁著實有些大。
黎景舟看出了她的異樣,回道:「皇兄這話不妥,這般就是明搶了,千妝閣已是皇弟的。」
「本殿本來看好了紅妝樓,譚掌柜今日這一鬧,徹底打亂了本殿的計劃,難道不該彌補一下本殿的損失?」黎景承笑意清淺,不達眼底。
譚殊然挑眉,輕嗤一聲:「民女本以為二殿下是個明事理的……」
紅妝樓本來就是她的對家,黎景承搶不過黎景舟,跟她的對家成了盟友,她擺不出什麼好臉色。
她是變現的單純了些,可她不是傻。
頭有些昏沉,但利益方面她還是拎得清的。
如黎景承一樣,譚殊然的笑意焊在了臉上,帶著商人必備的素養叩了叩桌子:「感謝二殿下今日相邀共飲,可千妝閣早已歸於三殿下了。」
今日她不過就是陪黎景舟走個過場,順便揩了黎景承一層油。
蔣時泊那日說得清楚,黎景承這人,拿不下她就要殺她,今日她註定是要噁心他一頓的。
聽她這般表態,黎景承意料之中一般,也不惱:「姎兒喜歡極了你的妝粉,譚掌柜若是改了主意,本殿能拿出更大的誠意。」
他公然搶人,黎景舟朝他敬酒:「千妝閣的是死契,皇兄歇了心思吧。」
黎景承不愧是後期能登上皇權頂端之人,譚殊然只覺得有些摸不透他的意圖。
他甚至是笑著親自譚殊然倒了杯酒:「是本殿唐突了,自該罰一杯。」
萬沒有皇子罰酒平民當坐的道理,譚殊然見狀眸色微沉,剛要舉起酒杯就被黎景舟按下。
「皇兄說了自罰一杯,你湊什麼熱鬧?」他的聲音清澈凌冽,在她耳邊響起之時帶了絲酒意,譚殊然略有些不適。
那雙溫熱的大手覆在她拿起酒杯的手上,帶了些冷香。
黎景承拭了把唇角的酒漬,眸子閃了閃打趣道:「難道真如父皇所說,皇弟還對譚掌柜有些意思?」
不給兩人解釋的機會,黎景承輕嘆一聲道:「難怪譚掌柜如此死心塌地。」
譚殊然分明不是個愛臉熱的性子,今日許是酒意上頭,她連帶著紅了耳尖。
黎景舟見狀,鬆開了那隻手,淡然道:「皇兄的話真會無趣,皇嫂怎會看上你這般油嘴滑舌之人。」
這酒她鮮少喝的到。
與平時不同的是,這酒入口綿柔,雖度數大了些,此時她也僅是頭暈而已。
譚殊然杯中還剩餘一些,大燕的酒場規矩她還是懂得一些的。
以酒開頭,就必須以酒結尾。
譚殊然是今日的主客,還需敬主家最後一杯酒方可散場。
她拈起酒盅,臉上的緋紅為她平添了幾分艷麗:「民女實在不宜久留,皇子妃所念的妝粉就快要出售了,還需儘快裝盒。」
「本殿自知今日不一定商量的成,還望譚妝娘諒解本殿今日的唐突,往後所見仍是朋友。」黎景承表現得大度極了,滿是尊者的寬宏。
哪裡像是讓她諒解他,倒像是他黎景承諒解譚殊然。
譚殊然仰起細白的脖頸,一滴不甚聽話的酒液滑落進衣領,冰涼滑膩的衣領一片洇濕。
她再也不敢看輕古代的酒了。
沒有現代的蒸餾技術還能如此醉人,現在的一切都是她輕敵的結果。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的樓,只怕兩個男子會趁機如何她,畢竟人心不可測。
黑黢黢的南街里,一個女子亮出了袖口裡藏的匕首:「別動!」
黎景舟眸色漸深一掌打掉了她的兇器:「你喝醉了,本殿送你回去。」
方才竹影自請要送她,黎景舟覺著有些不對。
這小女娘還能怎麼賄賂了他的近侍不成?
他不會給譚殊然可乘之機,只能暫且先委屈自己一些,親自把人送回。
這人確實不識好歹的,竟排斥他的觸碰,甚至拔刀相向。
譚殊然冷嗤一聲:「我可是妖女,你就不怕?」
說著還要躲,身後那堵牆上是哪家攤主用來釘豬肉麻繩的釘子,眼看她就要戳上去。
黎景舟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人拽了回來,她一頭埋在那個堅實的懷抱中。
一股怪異的感覺呼之欲出,她竟一瞬間忘了反抗,呆愣了許久。
冷香不斷地湧進鼻腔,莫名有股安定人心的意味。
懷中的人不再掙扎,黎景舟剛欲將人拎開,她就抬起那張小臉,水意朦朧的眸子怔怔的看著他,聲音里也染了哭腔。
「你是石頭做的啊,磕疼我了。」她小小聲地抱怨。
莫名其妙的,黎景舟想起那日裹著布巾的小女娘。
夜裡朦朧,唯有小鹿般的水眸看得格外清晰。
她的聲音隱隱帶了些撒嬌的意味,黎景舟喉結上下滾了滾。
懷中的身子嬌軟,黎景舟一時沒想將人在推開,吸了口涼氣道:「你安分些,哪裡還會磕疼你。」
見黎景舟這個罪魁禍首沒有半分安慰,她還欲掙扎,卻出乎意料地被緊緊抱住。
「譚殊然,你喝醉了,莫要再掙扎,本殿送你回去。」黎景舟清冷的臉上有了不悅的神色。
醉鬼哪裡會聽他的話。
譚殊然痴笑地伸出手觸上了他的眉心:「別皺眉了,本來看著像是個清冷的謫仙,往後越皺眉越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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