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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姑娘可知這裡面的兇險,」黎景舟聲音喑啞,「貿然站錯了陣營最終可是會喪命的。」

  「我不過一介孤女,殿下拿了我祖傳的鋪子,我哪裡能不對殿下唯命是從。」譚殊然把自己裹緊,依舊是那副可憐樣。

  黎景舟眯了眯眼,眸子裡是剛才駭人的冷厲:「不用拿話堵本殿,你不願交代也無妨,遲早有你求著來告知的時候。」

  黎景舟只給她一個離去的背影,順帶著撣了撣袖子,仿佛她是什麼髒東西一般。

  子淵剛落了店內的鎖,如臨大敵般的看著下樓的黎景舟。

  礙著子淵上次被黎景舟重傷,譚殊然害怕子淵又產生什麼過激行為,忙略過黎景舟匆匆下樓抱住子淵。

  子淵在她懷裡抬起毛茸茸的腦袋,依舊警惕的看著黎景舟。

  那雙淺琥珀色的眸子裡甚至帶了些恐懼,譚殊然記得他第一次見黎景舟就是這幅樣子。

  難不成兩人真的認識?

  譚殊然濕漉漉的發撩到耳後,安撫性地撫著子淵的發:「夜深了,三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吧。」

  深深看了一眼依偎在一團的大小糰子,黎景舟沉著臉出了千妝閣。

  無雙早已在外等候多時。

  他見著主子完好無損的出來鬆了口氣,仿佛妝鋪里不是嬌弱小女子,而是吃人的女妖精。

  「主子,方才那人被樓棄擒拿住,不等問話就自盡了。」

  無雙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越來越差,最終冷聲道:「死了也罷,左右問來問去不過也是那邊的人。」

  三皇子的近侍與暗衛,誰人不清楚自家主子最近跟千妝閣那小妖精的傳聞,主子還頻繁的找上去過。

  如今越傳越不對味兒的時候,竹影坐不住了。

  房檐上,樓棄震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緩了好一會才幽幽地道:「傳來傳去,竟是把正主搞錯了……」

  「那該當如何?」竹影思來想去還是把此事告訴了他,指望著他能有些主意。

  「倒不如你去向主子說清楚,有主子做主找媒婆替你下聘,謠言亦是能不攻自破,也不枉你看了人姑娘的身子。」樓棄拍了拍他的肩膀,嘖嘖兩聲,「你小子艷福不淺啊。」

  竹影臉紅了紅,一掌拍掉樓棄的爪子。

  譚殊然再怎麼孟浪,到底是在他這裡吃了虧。

  畢竟是個姑娘家,他若是不娶,姑娘的名聲就真被敗壞了。

  竹影暗暗下了決心,翻身下了房梁。

  蔣時泊是個慘卻不值得同情的。

  好歹是南街有名的文曲星,一覺醒來手就折了,蔣母哭喊著找了多少郎中,大都是搖搖頭搓搓須,直呼治不好。

  昔日愛寫詩作賦,遛鳥侍花的蔣公子,這一雙手是徹底廢了。

  蔣時泊此次是打碎了銀牙往肚裡咽。

  蔣母追問多次,他是絕口不提譚殊然。

  譚殊然才不怕,蔣時泊本就是好面子,定是不會承認與她有關。

  明面上蔣時泊撇的比誰都乾淨,這般心機深沉的,暗地裡多少暗算可就說不定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譚殊然一整天心裡騰升出些許怪異感,總覺得有什麼要發生似的。

  任憑店裡生意再忙,心頭那陣危機感就是抹不掉。

  與這邊境況不同,二皇子府里來了招了個瘋子進來。

  老瘋子蓬頭垢面,花白的長髮一綹一綹的混合著泥土與枯草,散發出陣陣令人窒息的臭味。

  那老瘋子被擰進皇子府後,跌跌撞撞地跑到一個角落裡,抱著一棵老樹死活不撒手。

  「把她給我帶過來。」黎景承一臉嫌惡的看著老婦。

  她瘋魔的拽著那棵樹,不住地左右張望,像是在躲著什麼。

  此人不是譚家當鋪的翟媼又是誰。

  「噓,」翟媼掀開遮在眼前的髒發,神色緊張地看著黎景承和他身旁的府兵,「譚家那妖女就要來了,她厲害著呢。」

  影衣解釋道:「這老婦先前是譚家當鋪做事的,後來不知怎的突然就瘋了,只說對不起東家,還有……」

  「還有妖女?」黎景承碾碎腳旁的一片枯葉,老婦跟著顫了顫。

  瘋子的力氣是極大的,不顧翟媼的尖叫,幾個府兵同時出手才得以按住她。

  「譚家妖女跟你說了什麼?」黎景承跟她扯開了些距離,生怕被老瘋子誤傷。

  翟媼渾濁的眸子閃了閃,嘴裡嘟嘟囔囔的道:「妖女,她就是個害人的妖女,大燕……」

  到此,翟媼說什麼也不肯開口,誰也不知道妖女跟大燕有何關係。

  黎景承早已被她身上的臭味熏的沒了耐性,翟媼身邊的府兵看出了主子的不耐,一腳踢在翟媼的腿上。

  「啊呀!」翟媼尖叫一聲,趴伏在地上,「妖女讓,大燕滅國!」

  「瘋言瘋語,丟到柴房去。」黎景承背過身,影衣看得出,他是有了主意。

  「哦,是了,我那三弟最是不信這些,那譚殊然又是他的人,不若把這老婦交給他處理吧。」黎景舟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老瘋子大鬧三皇子府,妝娘身敗名裂。定是一樁有趣的戲碼。

  第24章 供奉的是鬼是神

  黎景舟眸子裡一片冰冷, 手中的信紙也被他攥成一團:「所以那年的暗閣到底是從誰手中奪取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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