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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福記的隊排了老長,譚殊然剛站在隊尾,就聽聞店家吆喝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本店賣完打烊了,諸位下次再來。」

  沒買到的唉聲嘆氣,聞著空氣中瀰漫的糕點香望而興嘆,只得被饞的口水連連。

  譚殊然有些悻悻的回了千妝閣,就見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翁站在門口打量著,站了許久遲遲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老伯,」譚殊然上前叫他,「老伯是來……」

  譚殊然卡殼,老頭肯定不會來做保養,可她也不賣化妝品啊。

  「緣主,」元清方丈雙手合十,「老衲有幾句話想對緣主說。」

  這老者好奇怪,竟是專程找她來的。

  四個丫頭都被譚殊然遣了出去,說是讓她們好好休整一天,妝鋪里空著。

  把人請進妝鋪,譚殊然給他沏了盞茶:「老伯找我有何事?」

  元清方丈待她坐下,捻了捻花白的長眉:「老衲從護國寺就感受到南邊天生異象,若是老衲沒猜錯的話,這異象就是緣主吧。」

  他不是發問,元清方丈語氣肯定。

  譚殊然拿著茶盞的手微微一僵,勾唇淺笑道:「我不明白,大師何出此言?」

  元清方丈蒼老的手指沾了沾那茶水,在木桌上劃了幾道水痕:「緣主與我們格格不入,緣主的到來改變了星象,是為囚鳳之命,且是二龍爭一鳳。」

  大燕具有鳳命命格之人應是沈媚姎,堂堂正正的二皇子妃,她算哪門子的鳳命。

  譚殊然定定的看著他。

  她藏於心底的秘密就這麼被人捅了出來,譚殊然雙手有些冰涼:「大師打算如何?」

  她的到來改變星象和國運,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暴露身份被抬上刑場,作為妖女處死?

  元清方丈看出了她的顧慮:「緣主,老衲是來提醒緣主,不要改變理應發生之事,否則將會改變緣主的命格。」

  「大師能否不將此事告知他人?」譚殊然有些忐忑的開口。

  「阿彌陀佛,一切都是緣主自己的造化,老衲不會透露任何人。」元清方丈淨了淨手指上的茶漬。

  譚殊然直到老方丈出了門還沒有從方才的驚嚇中緩和過來,裡屋突然傳來聲響。

  譚殊然身子微微一顫,子淵還在裡屋,所以剛才方丈的話他聽進去了沒有?

  「子淵,你好些沒有,還疼不疼了?」譚殊然心裡還虛著,出聲問道。

  走進裡屋,她見那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子淵背對著門口早就睡著了。

  譚殊然輕輕舒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給他掩上了房門。

  裡屋一片灰暗,混沌中,子淵睜開了雙眼。

  影衣趕回皇子府時,他們殿下正與一位道士做交談。

  黎景承臉色不大好看,那道士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殿下放心,三皇子那邊許是生了懷疑,元清方丈剛還去過。」

  黎景承瞭了他一眼:「你又為何如此說?」

  他偷偷召見譚殊然,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道士來進來就說皇子府內有妖氣。

  府兵本要趕走這個滿口胡言的道士,奈何他說的有頭有尾,煞有介事的樣子讓人不得不信。

  二皇子平日裡對些個道術有些了解,眼下道士一口一個妖氣,他實在不能放心。

  黎景承是不會讓任何異象影響他奪嫡的。

  道士壓低了聲音:「那女子太過稀奇了些,命格又太硬,恐克國運克君王。」

  「克君王?」黎景承眉心蹩了蹩。

  道士一臉凝重地點頭道:「妖女出世,有損國運,儘早除之。」

  三皇子府那邊找來了元清方丈許就是因為這事,看來譚家當鋪確實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黎景舟是個心狠的,若是元清方丈跟他說了些什麼,黎景承相信他會做出跟他一樣的選擇。

  影衣沉聲道:「若是主子決心殺她,屬下今夜就去辦。」

  黎景承沉吟片刻:「再等等,看黎景舟那邊怎麼說。」

  黎景舟的皇子府離南街近些,今日他不覺走到了新開的永福記。

  他母親曾也是南街開點心鋪子的,他對南街有種別樣的情懷,離宮開府就選了南街旁。

  「怎麼又起來了,快快躺回去。」譚家當鋪內傳來一聲催促。

  裡面無人應聲。

  乾淨清脆的嗓音復又道:「聽話,乖。」

  儼然一副哄孩子的語氣。

  譚家當鋪什麼時候養了孩子,譚殊然又在搞什麼么蛾子。

  不等黎景舟多想,當鋪里跑出來一個男孩,那孩子對屋內的說教理都不理,一張小臉冷著,看著倔極了。

  黎景舟乍一看他就覺得有些眼熟,那名字就在嘴邊,他卻遲遲叫不上來。

  那孩子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古井無波的眸子朝他看來。

  譚殊然疾步走出來:「子淵。」

  門口的身影就那麼站著,譚殊然還在安撫子淵的情緒,勉強分給他一個眼神:「三皇子?」

  黎景舟沉沉的看著她懷裡的那個孩子:「子淵?」

  「是啊,是子淵,」譚殊然眼中難得帶了些警惕,「三皇子認識?」

  黎景舟微微搖了搖頭。

  許是長得像哪個故人吧,他還是沒能回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他。

  子淵仍緊緊地盯著黎景舟,眼神一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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