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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問,就是有投資意向了。何力明白陸瑛的意思,思考了一下,還是把現狀連同一起匯報了:「現在連家村基本算得上是村民自治,在調研這段時間,連家村一直在改進,包括整治環境,開設了老年人活動室,還請了外部老師教學,另外,還建立了自己的文化輸出概念,看的出創始人花了不少心血,但問題在於缺乏系統化和專業管理,如果有專業的管理公司介入,系統化運作,投資回報周期大概在三年。」

  何力說完就看著陸瑛,只見陸瑛低頭翻看報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不住地上揚。何力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話,疑惑地看著陸瑛,剛想開口問,陸瑛忽然覆上報告,抬起頭,笑意盈盈看著他。

  不曾見過陸瑛這番喜悅,也不知道他在高興個什麼,何力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聽見陸瑛說:「約負責人見個面。」

  這麼快就見面麼?不像老闆的作風啊。何力心裡這麼想,也不敢多問,便問:「是請來上海嗎?」

  陸瑛頭一歪,看著何力,反問:「怎麼?有問題?」

  這麼快要見創業人,還是第一次,何力還沒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沒,沒有,我這就去聯繫。」說完就轉身,剛一動,又聽見陸瑛的聲音。

  「是我們請人來,要安排最好的。」

  何力微微一頓,轉身道:「明白!」然後就看見他老闆靠在椅背上,一臉徜徉著愛意的笑,何力又愣了下,忽然想到什麼,走進一步,緩緩開口:「陸總,有個事,是關於連家村負責人的,提前跟您說一下?」

  陸瑛聽聞,倏然坐直身子,臉上笑容斂的乾乾淨淨,盯著何力,眉眼下壓,語氣生冷道:「什麼事現在才告訴我?」

  何力被陸瑛嚇的打了個激靈,身子往後縮,結結巴巴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陸瑛瞪他一眼,急地站了起來,模樣緊張又不鎮靜,憋著一把火,恨不得要把他看穿的樣子,惡狠狠道:「還不趕緊說!」

  老闆為何如此緊張?何力縮著脖子,打量著陸瑛,搞不懂一個項目的負責人而已,至於這麼緊張麼?況且老早之前他要安排兩人見面,也沒見老闆這麼緊張啊,這是怎麼了?何力想不清楚,索性不想了,直接道:「那個,我也是這次調研中才發現的,連家村的負責人原來是您認識的人。」

  陸瑛身形一頓,疑惑地看著何力,:「還要你……」話還沒說完,陸瑛聽見何力的聲音,瞬間神情凝結,緊盯著何力就不動了。

  「就是之前創業大賽的金獎得主,您還記得嗎?」何力看著陸瑛,雖然疑惑陸瑛忽然凝結的神情,但還在自顧自地解釋:「一個女孩,本來您要給她創業輔導的,後來您不是一直沒時間麼,就一直沒安排,然後您讓我給了她您的聯繫方式,您還記得嗎?」

  「轟」地一聲,陸瑛的腦袋一片空白。

  所以連翹一直跟他炫耀的那個最牛投資人就是他,所以並沒有什麼詐騙犯,所以搞半天是他自己在吃自己的醋?所以他折騰了一圈,都是自己在跟自己較勁?陸瑛已經不能思考,眉頭緊鎖,雙手握著椅子扶手,逐漸泛了白。

  他到底是有多蠢?

  「陸總,您沒事吧?」何力這才發現陸瑛不對勁,剛才還不知道高興個什麼勁,這會整個人像傻了一樣,呆滯地盯著某處,十分不正常。

  這世界也太小了,小到他不敢想像。

  陸瑛已經完全忽視了何力,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他想到自己三番四次地故意冷落疏遠「一棵草藥」,自己心眼小,認為對方對他有企圖,哪怕連翹稍稍走近一點,他也把對方推的遠遠的。

  現在,他真想一拳垂死自己。

  陸瑛雙臂抵在桌上,撐著腦袋,閉上眼睛,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何力見狀,更是嚇的愣住,又急忙跑到辦公桌邊,扶住陸瑛,焦急問道:「陸總,您沒事吧?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陸瑛推開何力,搖了搖頭:「沒事,我沒事。」說完又閉上了眼睛。何力正要開口,陸瑛忽然靠向椅背,閉著眼睛,輕聲說:「我親自來聯繫連家村負責人,你不用管了,先出去吧。」說完,手背朝外推了推。

  何力茫然地「哦」了聲,看了眼陸瑛,一步三回頭地出了辦公室。

  何力走了好久,陸瑛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窗外,自嘲地笑了下,心說,上帝真是會跟他開玩笑,兜兜轉轉原來只是那一人。他吸了口氣,拿過手機,直接撥通了「一棵草藥」的電話。

  時間正巧,連翹剛回房間,就聽到抽屜里的手機鈴聲。她站在門口,愣了下,回過神來,趕緊跑過去,拿出手機,看清來電後,微微一怔,立馬摁了接聽。

  連翹想不出陸瑛找她有什麼事,而且前幾次對話,陸瑛都太冷淡,這忽然來電,搞得連翹有些莫名。她小心試探道:「陸總?」

  對面卻像按了靜音鍵,連翹只能聽到細細的電流聲,半天也沒人說話。

  「陸總?」連翹看了眼手機,確定沒斷線,又喊了聲。

  忽然對面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聲,連翹一愣,心也跟著一緊,趕緊又問:「陸總,是您嗎?」

  「是我。」對面的聲音又低又沉,像承載了千斤重,壓的他喘不過氣,也聽的連翹跟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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