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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應慢半拍,回應遲一些,動作也慢半拍,溫吞的模樣,他問:「要喝水嗎?」
「喝,喝冰的!」她感覺自己在上火。
即便喝多,傅硯禮也記得一些原則,比如冬天,不能喝冰的,他遞給林予墨的,是杯常溫水。
林予墨也沒跟他計較,一口氣灌下一杯,泄憤般,猶不解氣,過去自己接上一杯,這次捧著慢慢在喝。
她忍不住問:「你在開心什麼?」
傅硯禮眨眼,笑:「你吃醋。」
「?」
「我吃醋你覺得很好笑?」
他眼裡帶著笑意,搖頭:「是很喜歡。」
在林予墨沒明白時,繼續道:「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
吃醋生氣的模樣,像是不幸被打撈上的河豚,還沒對它做什麼,她自個兒就鼓起來,圓鼓鼓的,瞪著眼,真的很可愛。
但他沒對她說,怕小河豚氣到爆炸。
林予墨表情有鬆動,但還是保持著兇巴巴的樣子,警告道:「你不要以為你誇我就沒事了。」
傅硯禮笑著問:「為什麼吃醋?」
「十多年了,你還能記得寧嘉是文科狀元,你還跟我說你們沒什麼,沒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嗎?」
且不說一句文科狀元是不是夠得上記得清楚的罪名,傅硯禮道:「我跟她的確沒什麼,至於能記住這點,是因為她是文科狀元,理科狀元我也記得。」
「你呢,你們那屆的文理狀元你記得嗎?」
他聲音不緊不慢,如徐徐晚風。
的確。
人的視線總會聚焦最頂峰的位置,她記得,也許忘記是誰,但總有那麼個模糊形象在。
林予墨還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也許自己的問的並不是她真正想問的,她現在有點生氣,又沒那麼生氣。
「回去吧。」
林予墨去喬珩車庫提車,整齊一排的超跑異常顯眼,她從中看到那輛耀眼醒目的橘黃車身,前端車身線條鋒利,既精緻,也侵略感十足。
她不習慣開超跑,過於張揚,今晚情況特殊,她也能破例。
到家已經是深夜。
春節時張貼的裝飾還沒摘掉,仍有些殘留的節日氣息。
傅硯禮到現在,酒沒怎麼醒,倒是頭疼起來,但尚能自理,拿過乾淨衣物,先去浴室沖洗一身的酒味。
林予墨去的是隔壁房間洗的,回來,他還沒出來,才意識到不對勁,怕他在裡面睡著,又怕他在裡面摔倒,於是去敲門,叫他名字。
「傅硯禮,你在嗎?」
好一會,沒聽到聲音。
林予墨叫幾聲,擔心之下也顧不得許多,握住門柄往下壓,推開門,便見到雙手撐在洗手台的傅硯禮。
還好,人沒事。
「你怎麼不應聲?」她問。
傅硯禮遲緩地抬起頭,洗過的頭髮還沒吹過,濕漉漉地貼著,臉上有水痕,眼裡也像是水霧瀰漫,道:「沒聽到。」
林予墨怔愣一下。
傅硯禮只在腰間系一條浴巾,露出上半身,白淨的皮膚,清晰的肌肉壁壘,她曾順著紋路滑過,觸感很不錯。
意識到自己浮想聯翩,她及時打斷自己。
「那你快點洗!」
重新將門關上,眼前還殘餘那抹白,他都醉成這樣子,她還在想這些,過分禽獸了林予墨!
等傅硯禮出來,頭髮吹過,睡衣好好的穿著,異於以前,斯文乖順,看著很好欺負的樣子,她瞧過去,沒看到自己想看的,有那麼點淡淡的可惜。
「過來,睡覺。」林予墨主動掀開被子,拍拍身邊的位置。
傅硯禮過來,俯身,投來一小片陰影,她聞到潔淨的氣息,混合著他特有的木質與佛手柑氣息。
林予墨認為這是很好的拷問機會。
他喝多,神經大抵被酒精麻痹掉,不清醒時才最誠實,言行舉止,遵從本心。
林予墨抱著被子,問出那個一直以來最想問的問題:「傅硯禮,你以前說過,你接過吻的,我現在想問你。」
「嗯?」
「同你接吻的人,真不是寧嘉嗎?」問完自己倒先緊張上,她抓著一顆心,不得動彈,連呼吸都放慢放輕。
傅硯禮搖頭,說:「不是。」
林予墨鬆口氣的同時,問:「所以是誰?」
她太好奇,之前他不說,她頂多覺得掃興,現在她急切想要搞清楚這個問題,即便那已是過去,她仍舊在意。
傅硯禮稍頓。
他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面是毫不掩飾的迫切。
「是你。」
他眼睛漆黑明亮,嗓音出奇的平靜。
「什麼?」林予墨沒注意到自己聲音都在抖。
他重複:「是你。」
「是林予墨。」
林予墨短暫性地失聲,她愣住,心臟在久久的震顫,即便她一肚子疑惑,即便她不知是真是假。
怎麼會是她呢?
傅硯禮曾設想過這一刻,沒想過是現在,預想的要更遠,也許在他們很老時,顫巍巍地走不動路時,他終於可以放心將無人知曉的秘密說出來。
在某個夏夜裡,他們曾經接過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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