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遠處,是如亮片的光暈,閃爍著跳躍著,仿佛有著鮮活的生命力。
林予墨前一刻灰敗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連她自己都說不出莫名情緒。
接近演出時間,觀眾陸續進場。
裡面太悶,林予墨出來外面等,沒幾分鐘,她看見傅硯禮走來,長款大衣,被挺闊雙肩撐得有型,眉眼乾淨,即便是不認識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的存在。
待走近,他裹挾著冷氣站定,光影下,五官越發立體。
「進去嗎?」他問。
林予墨點頭:「嗯。」
音樂劇劇名叫《費列羅的婚禮》,經典愛情輕喜劇,劇中主人公費列羅與蘇姍娜同為貴族侍從,墜入愛河,準備結婚時,蘇姍娜被生性風流的伯爵看中,從中作梗意圖拆散兩人,最後兩人度過難關,喜結連理的故事。
林予墨難得看完整場演出。
謝幕之後,觀眾有序離開劇場,她起身,走出位置時,手被握住,傅硯禮在前,回身讓她跟著自己。
「別走丟了。」
很尋常的一句話,以前也有過,心臟卻被很輕地拉扯了下。
林予墨在想,以前為什麼沒這種感覺。
她從來沒將兩人的關係往這方面想,不然這朋友做得太彆扭。
出口時難免擁擠,他握住她的手臂,將她往自己身邊帶,她抵著他的胸口,心跳如鼓,既覺得周遭嘈雜,又覺得安靜。
明明跟親密的事都做過,可一時還是拘謹不知道如何放置手腳。
好不容易出來,她低頭整理衣服,不動聲色呼出口氣,整理好情緒,仰頭問:「回去嗎?」
「時間還早,想走走嗎?」
「往哪走?」
「學校就在附近,十分鐘能走到。」
「是嗎?我好久沒回去。」林予墨是路痴,向來記不住路,出行全靠導航,到現在,公司到家,還是會將導航打開。
「嗯。」
進校並不容易,學校規定不讓校外人士進去,還是傅硯禮找到以前班主任,兩人才被放進去。
眼下是學生晚自習時間,校內空曠靜謐,憑著記憶里的模樣,林予墨一處處地指著學校變化,他們以前待過的痕跡越來越少,被新的事物取而代之。
步行到操場,塑膠跑道跟足球場都翻新過,沒變的是階梯看台,在中央露台上,舉行過一屆屆開學典禮。
因為差三歲的緣故,兩個人中間差三屆。
她初中時,傅硯禮高中,她上高中時,他就已經出國留學,嚴格來說,兩個人在學校交集不多,但三屆開學典禮初高中是一塊舉行的。
她記得很清楚,因為三屆,他都是學生代表。
學生時代的傅硯禮便是很閃耀的存在,能將校服穿出青春劇的味道,他不合群,時常孤身一人,卻是目光所在,只是站在那,便會衍生出與他許多相關話題。
「你就站在那上面,說什麼博學篤行啦,神氣的不行。」林予墨看著空蕩的露台,還能想起他那時的少年意氣。
傅硯禮只是淡笑。
「我記得你那時候都不拿稿子,你都背下來了。」
「自己寫的,不難記住。」
林予墨撇嘴:「我知道,你記性很好。」
說罷,又有些期待,問:「現在呢,還記得嗎?」
傅硯禮想了下,道:「部分吧。」
林予墨眼裡亮起來,道:「那你來一段,就一段好不好?」
「……」
她知道這行為很傻氣,但冒傻氣的不是她,她看熱鬧不嫌事大,本也只是鬧著玩,但傅硯禮停頓片刻,說好,反倒讓她愣了愣。
這麼容易?
出神間,傅硯禮已經走上露台,他站定,昏暗光線下,他更像力量感十足的男性雕塑,成熟,內斂,是被時間雕刻的傑作。
有一瞬,與少年傅硯禮重疊。
他低沉嗓音跟著響起:「大家好,這裡是高三五班的傅硯禮,謹代表林予墨的先生,對初三七班的林予墨說幾句話。」
林予墨定在原地,好似,那個在隊列不起眼的位置的小姑娘也聽到一樣。
「在那時候,總是會發愁,做不完的作業,寫不完的題,追趕不上的第一名,會有很多人告訴你博學明志,篤行致遠。」
她仰頭,抿唇,那時候的她還處在爭強趕超林晉慎的階段,實力與野心不匹配,她大哭過好幾場。
「我不會。」
「我只希望她,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一樣。」
夜風溫柔,教室外的玻璃窗透出朦朧微光。
平靜的表面下,是翻湧的情緒。
林予墨想起剛才音樂劇里,男僕人凱魯比諾唱起詠嘆調,言辭誇張。
「你們可知道愛情是什麼?你們誰理解我的心情?」
「我要把這一切都講給你們聽,這奇妙的感覺我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心裡在翻騰,我有時歡樂,有時傷心,愛情像烈火在胸中燃燒……」
第26章
林予墨摁捺住胸口的位置, 感知到心髒的跳動,只有它清楚她此刻的在想什麼,並給予相同的顫動。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