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霍硯舟:「……」
霍臻是故意給他添堵的,但也只是玩笑一句。
「行行行,是弟妹,弟妹。」
霍硯舟不接話,霍臻卻難得起了好奇心。
她年長霍硯舟近十歲,兩人又在歐洲相依為命好幾年,對霍硯舟還是有點了解的。
當初在倫敦的時候,多少女孩子追在霍硯舟身後,長得漂亮的,家世好的,有才華的,結果呢,這人就像是出了家的和尚,連個靠近的機會都不給對方。為此,明姨還擔心了許久,旁敲側擊地和她打聽,問霍硯舟是不是不喜歡女孩子。
清心寡欲了這麼些年的人,怎麼就忽然頭腦發熱鍾意起一個小姑娘,這小姑娘還是霍明朗差點娶進門的小媳婦兒。
哦,頭腦發熱這個詞是她大姐說的,霍臻不覺得。
霍硯舟做事從來都謀定而後動,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沒有「頭腦發熱」這種詞彙。
「所以——」霍臻上下打量著霍硯舟,「你其實早就對阮梨心懷不軌了吧。」
霍硯舟眼皮微撩,「你有意見?」
「沒意見。」霍臻拎起笑。
但她有阮梨的微信:)
等他前腳一走,她後腳就去阮梨那里放火。嘖嘖,霍總鮮為人知的學生時代,她手上可是有大把大把的一手物料。
*
翌日,周五。
京北博物院的海棠花一夜盛放,粉白一色的海棠綴滿枝頭,蔥蔥裊裊,和這黛瓦紅牆結映成灼灼明媚的春日,如曉天明霞。
拍攝組最終還是找了一個京北電影學院表演系的學生,上午先拍攝現代部分,熱衷於古典文化的女孩來京北博物院參觀,恰逢《春日海棠圖》展出。
溫婉的女孩子站在這幅距今千年的古畫前,一瞬不瞬地看著畫紙上灼灼春日裡盛開的海棠花,時間仿佛靜止,光陰在流轉。
透過一件古物,她好像看到了春日裡桐花爛漫、艷杏燒林、緗桃繡野的汴京城。[1]
下午拍攝古代部分,女演員要提前去做妝造。可衣服還沒換,那個女孩子就窩在休息室,冷汗涔涔,導演組不敢怠慢,當即就將人送到醫院。
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手術。
拍攝不得不就此耽擱。
這些海棠的花期只有三五天,最多不會超過一周,整個攝製組根本等不起。當晚,張導就將電話直接打到了阮梨這里。
「阮老師,江湖救急。」
對方言辭懇切,阮梨猶豫再三,只好應下。
花開不等人,第二天就安排重拍,阮梨不得不又一次在周六加班。
依然是上午拍攝現代部分,下午拍攝古代部分。阮梨沒學過表演,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鏡頭,導演就讓她完全放鬆,不要代入角色,只做自己,就當自己真的是來參觀博物館,一切自然表達就好。
拍攝進度比昨天慢了寫,但成片的效果卻意想不到的好,張導當即就贊道:「我就知道阮老師可以,她的眼睛太乾淨了,太適合這種語言鏡頭。」
像是天公作美,下午的陽光燦爛又柔和,碧空湛湛,花香裊裊。
阮梨從臨時搭建的化妝間裡走出來的一瞬,當真驚艷了所有人。
少女挽著朝天髻,發髻之上系紅繩,著花鈿,簪珍珠金釵,佩明月耳璫,鬢雲欲度,香腮如雪。
一襲蒼葭梔子色齊胸襦裙,腰間系胭脂絲絛,外罩疊袖衫,輕軟雲紗之下隱隱可見海棠暗繡。
春光明媚,娉婷少女立於海棠樹下,一幅《春日海棠圖》仿佛就這樣真的跨越了千年的時空,躍然於眾人眼前。
同一時間,京北博物院門口,一輛連號賓利停下。
車門推開,黑色的整皮牛津鞋踩在地面,霍硯舟躬身下車,一身考究的碳色手工西裝,白襯衫挺括。腕間一隻深藍盤三問陀飛輪,市面上的價格已經超過了五千萬。
他鮮少在非正式場合這樣穿戴,甚至有些不符合他性格的高調,和旁人眼中的霍硯舟判若兩人。
博物院的曹院長和一個面生的男人正在聊天,負責這次紀錄片拍攝的張導跟在後頭,乍然看到來人,三人還有些難以相信。
霍硯舟先是向面生而年長的男人打了招呼,「陳伯伯,好久不見。」
男人點頭,兩鬢花白,看向霍硯舟的眼中都是對後輩的讚賞和看重。
幾人寒暄過後,男人又道,「上一次見你,還是兩年前在周老太太的壽宴上。我幾次去江南里,你父親都說你在忙。今天過來,該不是來監工的吧?」
張導適時接話,「霍總您放心,這部片子整個團隊都是上了一百二十分心的,肯定要出精品。」
霍硯舟頷首,唇邊笑意溫和,「陳伯伯說笑了,我來接太太下班。」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太太?
霍硯舟的太太?
在哪?
是誰?
一行人已經走到了拍攝現場,柔軟的春光從海棠枝椏的疏漏間落下,明艷動人的少女似是在和同伴嬉鬧,提著羅裙自海棠花下經過,明月璫輕晃,烏軟眸底漾著笑。
有風拂過,粉白色的花瓣簌簌落下,少女回眸淺笑——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