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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時候都是她一個人拼拼圖,他們各自做自己喜歡的事。
阮梨有些失神。
上樓換衣服、洗澡,按部就班做著每一件事,躺上床已經快要十一點,她抱過那隻橙黃的螃蟹抱枕,闔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閉上眼,紛雜的思緒湧上,他想親她,他在騙她。
睡不著。
因為陌生且空寂的房間。
也因為今晚發生的每一件事。
半晌,阮梨睜開眼睛,按亮手機,23:05
微信提示有新的消息,點開,是霍硯舟發來的。
【去孫緩那裡一趟,十二點以前回來】
昨天是許盪,今天是孫緩,那明天呢?
阮梨沉默半晌,認真敲字:【嗯,你忙】
消息發出去片刻,手機的振動聲響起,是霍硯舟打來的電話。
阮梨接起,背景音里有一瞬的嘈雜,繼而被隔絕,周遭變得安靜,霍硯舟沉磁的聲線顯得格外清晰,「在做什麼?」
阮梨抿抿唇,一些不太好的記憶湧上,電話里的嘈雜,她一個人在法餐廳等了三個小時。那天,她還原本打算和霍明朗表白的。
「你真的在孫緩那裡嗎?」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質問的對象似乎不太正確,但阮梨承認,她帶了情緒。
霎然的沉默,霍硯舟清沉的嗓音復又響起:「要不要視頻?」
他在用一種坦誠的方式向她證明。
「不要。」
「那這場信任危機是怎麼產生的?」
依然是霍硯舟式的談話方式,直接明了。阮梨猶豫一瞬,腦子很亂,也不想繼續內耗,「你昨晚說和許盪在一起,可許盪昨晚……」
「昨晚是我說謊。」
「……」
阮梨第一次遇見承認自己說謊還這樣理所當然的人。
「騙子。」
「怕你緊張。」
幾乎同時響起的兩道聲音,阮梨的兩個字輕而短促,便襯得霍硯舟的解釋格外清晰明確。
怕你緊張——指尖不自覺地攥起柔軟的床單布料。
這個可能性阮梨不是沒有想過,可霍硯舟親口承認帶來的衝擊顯然更甚。
果然和上一次在青溪古鎮的時候一樣,他在刻意迴避。
「可是……」再開口,阮梨的聲音就有些沒底氣,「你明明之後又回來了。」
聽筒里,霍硯舟似是輕嘆了聲,有些無奈,「有人說她失眠。」
阮梨:「。」
凌晨的那條動態發出去幾分鐘就收到了一大堆評論,彼時她看著不斷上跳的紅色阿拉伯數字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分組。
朋友圈已經重新設置了可見範圍,如今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可見。阮梨沒想到霍硯舟
會看到,更沒想到,這會是他回來的原因。
「哥,你幹嘛呢,趕緊的,孫緩那狗日的不要臉!」許盪的聲音清晰傳來,伴著推拉門的開合,鬧哄哄的人聲起起伏伏。
阮梨意識到這一次她可能真的誤會霍硯舟了。
「你……你忙吧,我……」
「要不要過來?」
「啊?」
「很近,十分鐘車程,我來接你。」
*
暮春的京北已經開始轉暖,晝夜溫差卻依然很大。瑩白路燈將方寸之地映亮,沿路的兩家24小時便利店燈火通明,空氣里隱隱有玉蘭馥郁的香氣。
阮梨覺得有些事情開始脫軌,她身體裡那個小瘋子像是被放了出來。
譬如此時此刻。
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霍硯舟的邀請,正裹著一件深咖色的大衣站在君庭的大門外。
那輛庫里南在將她送回來後又開回了張家莊園,這會兒正穩穩朝她的方向駛來。車子在路邊停靠,後門已經從裡面被推開。
「不是說到了再下來。」
「我……也剛出來。」阮梨匆匆俯身上車,要怎麼解釋她換好衣服待在房間裡坐立難安的心情?
她解釋不了,也不想解釋。
「冷不冷?」
「還好。」
司機顯然聽懂了這段對話,無需霍硯舟再開口,已經將車裡的空調打開。
一時無話,又有第三個人在,阮梨轉頭看向車窗外,緩解和霍硯舟同處一個空間的緊張。
誠如霍硯舟所言,車程很近,不消片刻便抵達目的地,車子從白色的拱門駛入,行了一段僻靜小路,在一處臨湖的私人會所門口停下。
私密性極好的地方。
司機熄滅引擎,躬身下車,密閉的空間裡只剩下阮梨和霍硯舟兩個人。
「想清楚了?」霍硯舟問。
會所外還停著幾輛豪車,其中一輛酒紅色的法拉利格外拉風。阮梨聽見自己清晰的心跳聲,她知道,下了車,走進那扇門,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霍硯舟的「要不要過來」並非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一如今晚他在水榭六角亭問她:敢不敢?
似是看出她又生了猶豫,霍硯舟開口道:「當然,你也可以當作今晚只是來認識幾個朋友,孫緩是孫媛的哥哥,你應該不陌生;許盪你已經見過了;另外兩個,一個叫周敬之,一個叫賀清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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