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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談告一段落,進入舞會時間。
許盪沒能在阮梨那裡搭上話,這會兒滿心滿眼的不爽,「哥,你幹嘛那麼給阮興國面子,你難道還想撮合阮梨和霍明朗不成?」
許盪最近可是把事情打聽清楚了,霍明朗貌似和他之前的女朋友藕斷絲連,他媽馮鶯直接上阮家退了婚,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除非有心人刻意打聽。
許盪玩歸玩,最看不上腳踩兩只船的渣男行徑,這會兒和霍硯舟提及霍明朗,語氣就不太好。
霍硯舟側眸看他,「這就是你追女孩的誠意?」
許盪:「?」
霍硯舟斂下眼底的不虞,聲線卻沉:「阮總是令人敬服的長輩,收起你散漫的態度。」
霍硯舟的語氣不重,說出的話卻讓許盪心頭狠狠一跳,他平素里在放肆,在霍硯舟面前也不敢真的造次,驀地收了面上的不著調,規規矩矩站好。
跟在霍硯舟身邊這麼多年,直覺告訴許盪,他惹到霍硯舟了。
就因為他看輕了阮興國?那不是怕——
「哥,你該不會真的還想讓阮梨和霍明……」
「許盪。」霍硯舟喊他的名字,打斷許盪的話,聲線也冷了一度,「收起你對阮梨的心思。」
許家要風得風的小公子一下子就不樂意了,可在霍硯舟面前也耍不起橫,只不解又委屈地問:「為什麼?」
「你不該有這個心思。」
「男未婚女未嫁,我怎麼就不能有?」
霍硯舟涼涼瞥他一眼,「誰跟你說女未嫁?」
許盪:「……?」
*
休息的片刻,阮梨覺得肚子餓,一個人走到自助區找吃的,有人過來敬酒,言語間很是熟稔,阮梨卻想不起對方是誰。
「梁橋是我弟弟。」中年男人開口解惑。
阮梨恍然,梁橋是她的高中同學,和霍明朗關係極好。阮梨禮貌地和對方打招呼:「梁先生,您好。」
「阮小姐客氣,聽說霍公子被外派出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上兩位的喜酒。」
「……」
沉默不是因為這位梁先生提到了霍明朗,而是因為隔著一道檀木絲絹四時屏風,款步而出的人正是霍硯舟,身後還跟著一個滿臉不解但貌似無處求解的許盪。
阮梨無端心虛,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在霍硯舟看過來的一瞬,卻有種特別對不起他的感覺。
她正要開口解釋,身後有人喊她。
「阮小姐。」
竟是張懷瑾。
看著走近的高大男人,阮梨頭大如斗。
她已經有理說不清了,張懷瑾這個時候還來添什麼亂。
果不其然,隔著薄薄的一道鏡片,阮梨都看到了霍硯舟眸底的好整以暇,她完全可以自動翻譯——霍太太,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可這個局面完全超出了阮梨的掌控能力。
張懷瑾已經在她面前站定,紳士地朝她伸出手,「可否有幸請阮小姐跳一支舞。」
男人眉眼溫和,恪守社交禮儀,不見半點逾越。
阮梨卻如芒在背。
作為這場酒會的半個主人,張懷瑾今晚的一舉一動同樣備受關注,眼下無數道視線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打量、好奇、揣測。
「抱歉,我不太會跳舞。」
「阮小姐不必驚慌,這只是正常的社交邀請。」張懷瑾壓低聲音,「兩年前LSE的聖誕假面舞會,我也在。」
換言之,他見過阮梨跳舞,知道她在說謊。
而在邀請她之前,張懷瑾已經跳了兩支舞,都是和今晚陪家人一起前來的世家千金。
再推拒似乎就不禮貌了,亞升還需要達領的幫助。
阮梨猶豫一瞬,緩緩抬手,將指尖落在張懷瑾的掌心。
張懷瑾極守禮,虛虛將她的手指托在掌間,看似貼在阮梨身側的右手其實也只是做出了微攏的動作,連半寸指腹都未貼觸。
阮梨訝異。
「剛剛那位梁先生是不是提到了讓你不愉快的事?我只是看你似乎有些為難……是我太唐突了嗎?」
阮梨聽懂了,張懷瑾在幫她解圍,難怪他方才那樣堅持,甚至戳破她的託詞。
「謝謝。」
「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張懷瑾認真解釋,「誠然你完全符合我對另一半的希冀,我母親也極力想要促成我們,但我知道我的存在會讓你困擾。」
阮梨抿唇不語,倘若張懷瑾是逾矩之人,她自然可以嚴詞拒絕,但對方紳士守禮,坦蕩磊落,反倒讓她有些難以開口。
「我還是帶給你困擾了嗎?」
「沒有,我……」阮梨微頓,「抱歉。」
張懷瑾眼底似有失落,但還是笑笑,「你好歹也等跳完這支舞再拒絕我。」
阮梨垂眼,避開他的視線。
「我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阮梨心間倏然一跳。
因為在張懷瑾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她腦海中浮現的那個人竟然是霍硯舟,是他在水榭處垂眸看她,嗓音溫沉地喊她「阮笙笙」的樣子。
從來沒有人叫過她阮笙笙。
也從來沒有人教過她可以不禮貌,可以不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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