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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之上山三年,說是要去參悟人生奧義,前段時間才從山上下來。
「什麼優質適齡單身男青年?你不是死活不答應聯姻麼?」孫緩無厘頭的一句話,擰著眉,「給阮梨找?」
包間裡忽然陷入沉寂。
霍硯舟面上不動聲色,周敬之看一眼許盪,「阮家的那個阮梨?」
明知故問。
「啊?」許盪又丟顆花生米進嘴裡,「應該是吧。」
周敬之又看向霍硯舟,「她不是要嫁進你們霍家了麼?」
陰陽怪氣的一句話,果不其然,換來霍硯舟冷涼的一眼。
一片安靜里,孫緩的電話終於打完了,看向霍硯舟的時候,眸子裡就帶了點八卦和興奮,「你們家要和阮家取消婚約?」
「為啥?」許盪接過話頭,花生米也不吃了,滿眼的好奇。
「不清楚。」霍硯舟撂下沒什麼情緒的三個字。
周敬之微微勾唇。
大尾巴狼,在蘇市那天晚上,他懷裡抱的是誰?
許盪好奇死了,又去問孫緩,「到底怎麼回事兒?」
孫緩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孫媛就說讓我幫阮梨介紹對象,說是跟霍明朗黃了。」
「黃了?」許盪眼中一下子就有了光,「要什麼條件的?」
「什麼?」
「找對象的條件啊。」
「哦,單身、適齡、男的,越有錢越好。」
這最後一句孫媛強調了三遍,孫緩不懂,難道阮梨愛錢?瞧著也不像啊。
許盪本來就對阮梨有好感,這會兒聽說阮梨和霍明朗黃了,之前被壓下去的念頭瞬間死灰復燃。
「你看我行嗎?」
「噗嗤——」周敬之沒忍住笑出聲,轉頭看向霍硯舟,昂昂下巴,「她六叔,你看行嗎?」
許盪這才後知後覺想起,霍明朗的六叔,他的硯舟哥還坐在這兒呢。但許盪不知道,周敬之的這句「她六叔」里的她可不是霍明朗。
在周敬之的記憶里,那個看起來有點靦腆的女孩子每次見了霍硯舟,都是乾巴巴的一句「六叔」。
挺好玩。
許盪忽然有點緊張,看向霍硯舟,「哥,真不是我要挖你家牆腳啊,我真惦記阮梨很久了。」
霍硯舟沉默,薄薄的唇抿著。
手機屏幕亮起,是周敬之的私聊:【前有狼後有虎啊】
霍硯舟沒搭理周敬之,點開助理康明的聊天框。
【亞升集團的事,查清楚】
亞升集團做的是快消品,恆遠旗下也有這塊產業,但不屬於核心支柱,霍硯舟也從不過問。
這是第一次。
【還有霍明朗和阮】一個「阮」字出現的屏幕上,霍硯舟甚至不想看到這兩個名字挨在一處。
他重新編輯:【還有霍明朗,他最近在幹什麼】
作為長輩,作為霍家的話事人,他當然有資格搞清楚這件事。
周敬之賤嗖嗖的消息又跳進來:【我倒要看看,這次你能忍多久】
*
阮梨是在傍晚收到孫媛發來的消息。
阮興國半年前跨界併購了一家醫療機械公司,本著是擴大版圖多元經營,卻沒想到短短半年標的公司就爆了雷,數十億投資款眼看就要打水漂。
最麻煩的是,這筆資金里阮興國不但質押自己手裡持有的亞升的股份,還有集團下半年的研發經費和供應商款項。
阮興國半路出家,卻從來都不是一個冒進的人。阮梨大約能猜到這一次為什麼阮興國會這麼大手筆地砸錢進去。
阮興國和程雅芝一直擔心她嫁到霍家會受委屈,什麼能讓她有底氣不委屈自己?
一個不容小覷、足夠有分量的娘家。
阮興國想做她最強大的後方和靠山。
孫媛的消息又進來:【這事兒我們一起想辦法,反正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嫁給那個狗東西】
阮梨不知道有什麼辦法。
目前看來,繼續和霍明朗的婚約顯然是最有效最便捷的方法。
但她不想。
孫媛:【實在不行,就先拖一拖】
孫媛:【可能叔叔那邊會有一點辛苦,總好過你把自己賠進去吧】
阮梨也想過拖一拖。
給阮興國爭取一點時間,借著如今兩家即將聯姻的幌子,或許能挺過去?
這個念頭一旦起了,就開始春風野草一般瘋長。
她當即就走進衣帽間,再看到那條精美的訂婚服時腳步微頓。但也只是片刻的停頓,阮梨從柜子里拉出箱子,開始收拾衣服。
青溪古鎮的項目需要一個短暫的常駐,大概兩個月,回來的路上老師和她提過,讓她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她可以借工作之名將訂婚的事拖後,至於之後要怎麼辦,再說。
這個時間點阮興國和程雅芝還沒回來,阮梨擔心遇上他們又要解釋一番,說不定就會讓他們起疑,乾脆拖著行李箱從別墅後門溜出來。
夜幕降臨,別墅的四周靜悄悄一片,只行李箱在硬化路面上擦出轆轆聲。
一輛黑色轎車在路邊緩緩停下,阮梨抬眼看過去。
熟悉的連號賓利。
車窗降下,露出男人一張矜貴淡漠的臉。
阮梨微怔,怎麼也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碰上霍硯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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