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榮國公不會想不到五皇子絕不會留他,為何還有給對方留有餘地呢?
榮國公仍舊是笑:「此事自有太子殿下與三司去審,與老夫何干?」
蘇悠:「榮國公說是便是吧,不過五皇子可不是心軟留情面之人,香積殿一事恐怕只是開始。」
照常理來說,榮國公突然反水倒向太子,應該要直接上言將香稅一案徹底扣到五皇子的頭上,減少自己的威脅。而不是這個節骨眼上避在家裡。
明明成了太子一黨,卻仍然想為自己留一手,想躲在庇護之後耍心機。
周沅現在雖是利用他,所以不細究他太多,可蘇悠始終覺得,榮國公與五皇子對當年的舊案也脫不了關係。倘若有機會能夠致五皇子與死地,榮國公定然是手起刀落不帶任何猶豫。
所以眼下,她直覺應該都互相抓住了對方的把柄,才會使榮國公如此謹慎小心。
至於那個把柄,她大膽猜測正是嘉惠帝所忌諱之事,畢竟也只有嘉惠帝能直覺掌他們的生死。
蘇悠道:「燕貴妃與五皇子都不是善類,他們的眼裡只有死人才不會對他們有威脅。」
榮國公聽完倒是不回話了,深深睨了蘇悠一眼,明明知道蘇悠壓根什麼都不知道,可她這般直言逼問,一時讓他心裡也沒底。
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悠見扇風扇得差不多,也懶得說下去,直覺道:「燕貴妃想擋的不止是你榮國公府,還想至我於死地,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說。」
原來是怕死,想借他榮國公府擋災。
再想起昨夜她確實被當成刺客,倒也沒有不信。
入夜,榮國公在書房久久難安。
香稅一案明日就要結案,他原本不擔心會出什麼差池,因為他知道哪怕到最後,嘉惠帝仍然會護著五皇子來制衡太子,所以他不能將事情做得太絕。
可是他卻忘了以五皇子殘暴的性子壓根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否則也不會讓周沅玩得團團轉。
榮國公越想越不對勁:「來人,備好馬車,明日上朝。」
既然五皇子要把事情做絕,他也不能坐以待斃,便準備明日早朝定舊案時,將日前燕郊留下的口供呈上去。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一直侍奉在太后身邊多年的嬤嬤被太子杖殺了, 算是燕貴妃近來最順心的一件事。
她倚在軟榻上,謝全替她捏著腿,諂媚道:「娘娘好計謀, 奴才們可真是佩服。」
「少拍那些馬屁。」燕貴妃也沒有想到離間太后與太子這件事這麼順利, 她眸子微眯, 問起了蘇悠,「她現在可出宮了?」
謝全回話:「奴才們避著打聽了一下,太子昨夜就出宮了,想來是把人送回去了。不過娘娘放心, 太子這般護著她, 便是忤逆了聖上。」
挑撥離間加上讓太子擔上個忤逆罪, 可謂是一箭雙鵰。
燕貴妃撥弄著手裡的玉珠串,想到了什麼,眉頭微蹙:「舊案的事可是今日要審?」
謝全自以為揣摩到燕貴妃的心思, 細聲道:「娘娘不用擔心,聖上自來對娘娘與殿下偏愛, 再加上陳閣老在, 定然不會讓五殿下有事的。」
燕貴妃聞言當即沉臉,顯然對他這自作聰明拍馬屁的勁頭有些反感,將珠子甩他臉上:「滾下去。」
她擔心的根本不是嘉惠帝,而是周沅。
當初嘉惠帝下旨把他從邊關召回來, 若讓他死在路上, 便也不會有今日。
眼下嘉惠帝再寵她們母子倆,可周沅到底也是嫡出,有在北境駐守統領五十萬大軍的舅舅, 又有都察御史等儒臣支持,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除去的。
加上香稅案與徹查舊案, 便是要把她們往絕路上逼。
而謝全的話也正戳中了燕貴妃心中的那根刺,連自己的奴才都認為香稅一案必然會受牽連,朝野上下的議論豈非更甚。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香典司背後就是內閣首輔,嘉惠帝默許陳遂年輔佐五皇子,又豈能脫得了關係?
「從永安十二年初開始算,這六年應入國庫香稅為六千萬,實際入國庫為三千八百萬兩。」
大理寺卿將帳目一報,朝臣們一片譁然。
戶部與香典司每年都會有預算報價,眼下預收稅目與實際入庫的差值加起來竟有兩千二百萬兩。戶部不可能沒有做過預估,每年入國庫的銀兩是明顯有問題的,差得那些無疑就是被貪污掉的銀兩。
陳遂年道:「那只是預算好的,預算外的情況,也就是每年會有香料供給不足的時候,因為環境地理原因造成的短缺,這些都是不可抗力的因素,自然是有差距的。」
「閣老所說的差距,可是香料以次充好,用外番的次品頂替了我大朔的上品香料?如此擴大海運成本,從而加重百姓賦稅,又怎麼會沒有差距!」
大理寺卿上前奏明:「自打海南沉水香推出,世人推崇愛之,反輕視外番沉香,可香典司卻仍舊要花大價錢去買外番的低等香料,這又如何解釋?」
陳遂年的話被堵得死死的,他根本沒有想到還會出現以次充好這事,當即反駁道:「那是因為香料時有短缺,不得已要從外番採買!」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