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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瞟到了後面的時間。
凌晨三點零三分。
他竟然這麼晚還沒睡。
應純心底躺著的那塊魯班鎖像是有人試圖輕輕抽動其中一根木條。
木條沒有被抽出來,只是有些極其細微的情緒波動。
細微到具體是那種情緒都分辨不出來。
小狗自由:今晚記得一起吃飯。
應純微抿著嘴,單手撐在扶手上,另一隻手斷斷續續打字。
聽雨:好的。
剛準備鎖屏,她就聽見「叮咚」一聲,下意識舉起屏幕,發現靳逸嘉竟然還在線。
對方幾乎是秒回。
小狗自由:【動畫表情】
這要是睡了也才四個小時,應純微微蹙眉。
聽雨:你沒睡?
對面停滯幾秒,上方才出現「對方正在輸入」。
小狗自由:睡了,又醒了。
應純盯著對話框幾秒,心裡默默腹誹。
信你才怪。
小狗自由:你呢?
聽雨:今天去實習。
小狗自由:哦。
小狗自由:嚇死我了。
聽雨:怎麼了?
小狗自由:打工人太辛苦了。
小狗自由:還好我是老闆。
「……」
惡臭的資本家能不能滾出她的世界!!!
……
七點三十分,應純站在了鴻彩國際的樓下,她捏緊右肩挎包的包帶,仰頭向上看著。
霧氣較她出門的時候有所消減,因此能看到國泰大廈高聳入雲的模樣,末端幾乎與天空融為一體。
大廈的長方形玻璃倒映天空的影子,尺寸統一的矩形成為眼裡最為深刻的印象。
簡約、刻板,又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國泰大廈坐落於金融區旁邊的文化街,現如今八十層的寫字樓包給很多名企,其中不乏有國內有名的紅圈所、科技或是傳媒公司等。
鴻彩國際主要以一些娛樂向的經營和網絡自媒體為主,如今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正是沈鬱濃,也是鴻彩國際最上層的掌舵人。
雖然說沈鬱濃是叫她過來實習,但是應純很清楚,今天這一趟實際上是來參與面試,沈鬱濃給她的是個面試機會,至於她能不能抓住,當然要看個人本事。
迅猛發展的時代,哪裡都不養閒人。
想明白這點,應純微微吐了一口氣。
垂眸時,她看向手腕處墨綠色的錶盤,時間還早,應純決定去周圍吃個早飯。
網紅的早餐鋪早已經排成了一條龍,應純見狀轉身進便利店簡單買了兩個包子和一小瓶牛奶,坐在店裡的高腳凳上。
手指剛剝開裝著包子的塑膠袋,熱氣熏濕了指尖,應純思緒意外卡了個殼。
她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下意識往左看,空無一人。
清晨陽光落在桌面上,仿佛連稜角都被輕輕擦拭。
微微停頓幾秒,應純轉過頭,將視線定格在自己眼前的桌面。
最近想起靳逸嘉的頻率尤其高。
……
面試結束,應純乘坐地鐵回家,剛下地鐵站,左腳踝後面有點發疼。
起初只是癢,但她沒在意,後來逐漸有點疼,她這才停下步伐低頭看了一眼。
不怎麼穿的高跟鞋在新穿第一天就有點磨腳。
應純嘆了一口氣,轉身進入地鐵站旁的一家便利店,拿一盒創可貼才結帳離開。
剛到家她便甩開兩隻不合適的鞋,動作扯到了腳後方被磨紅的地方,疼得她不禁皺眉發出「嘶」一聲。
窩在沙發里,應純簡單給腳磨破皮的地方消了下毒,然後貼上創可貼。
仰躺在沙發上的時候,她的思緒飄回上午的面試。
很奇怪的一件事是,每次第二天有重大事情發生的時候,前一晚上她總是輾轉反側地陷入難眠,可是第二天狀態基本上都能稱之為不錯。
好像並沒有想像中的緊張無措。
之前的高考是這樣,現在的面試也是這樣。
面對比她自身經驗和知識多得多的業內前輩,她們稱得上是有些犀利的提問,雖然她的掌心早已潮濕得不像樣子,但是心裡像是有一座她自己早已建好的堡壘,將所有緊張和怯懦全部格擋在外面。
離開面試室的時候,應純緩緩鬆了口氣。
在洗手間時,冰涼的水一遍遍沖刷著她手上的皮膚,指尖的反應微微遲滯,可她心裡卻格外平靜。
她當時出來的時候,看就見靠在一邊牆上的沈鬱濃。
應純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他仍舊一身標準的黑西裝,看不出牌子的高級定製款。
沈鬱濃維持著抱肘的姿勢,堪稱淡漠的眼神簡單在她身上掃過,然後看向她凍紅的雙手,指尖還往下滴著水珠時,微微蹙眉。
「下次記得用熱水洗手。」
「鴻彩應該還沒捨不得給員工用熱水。」
-
靳逸嘉下午在明誠處理文件,跟進MC更新後的一些完善內容發展情況,晚上再開車和應純見面。
午休時,他平均每隔十分鐘就看一次手錶。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鍛鍊頸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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