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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存知布滿劍繭的手指觸到於樂背後鞭痕。
「你抽的, 怎麼樣,後悔了嗎?」於樂臉靠在手臂上問。
莫存知驚醒收回手指,語氣平靜:「後悔無用。」
又問:「為何不用藥除去痕跡?」
「我記仇。」於樂笑說。
莫存知深深看他一眼。他在儲物袋中一探,拿出一根長鞭。
「此乃催魂鞭,留下的痕跡無法祛除。」
他脫去外衫,背對著於樂坐在床邊,語氣很淡:「你可以出氣。」
他身上新舊的各種傷痕,比於樂身上多出許多。
一隻帶著桃花痕跡的手拿起漆黑的催魂鞭,莫存知感到頸部一涼一緊,被迫抬起頭。
於樂在他身後,用長鞭繞著他的脖子,面帶笑容:「我不會用這個鞭子抽大師兄的。」
他貼在莫存知的後背,親昵地纏著他:「大師兄對我這樣好,我早就不生氣了。」
可手裡拿著的鞭子卻沒放鬆,反而緩緩用力,在莫存知脖子上留下淡痕的同時,又玩笑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雖然更親密的事都做了無數次,但莫存知仍不習慣這種褻玩和親昵糾纏,整個人緊繃著,按住了他的手。
於樂笑一聲,丟開鞭子鬆開他,躺進被子裡又是一臉乖巧:「大師兄,我累了,要休息了。」
屋內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隨後莫存知離開了。
於樂閉目養神,將方才吸取的魔氣送到腹部煉化魔丹。
越到後面,魔丹煉化的速度越快。
這顆原本屬於男主的魔丹果然厲害,為了省下了百年的苦修功夫,便是莫存知,現在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還不夠。
屋內寂靜,於樂慢慢睜開眼睛,慢條斯理地穿衣服,往角落瞥了眼:「笑娘既然來找我,怎麼不現身。」
隱藏氣息躲在屋內的笑娘忍住內心驚愕,顯出身形,口中嗔道:「還不是看到你在休息,不忍打擾,一時猶豫這才沒有現身。」
「笑娘找我何事呢?」於樂故作思考,接著問,「難道今日被抓的那個魔修,也是笑娘的『弟弟』?」
笑娘又是意外,沒想到他如此敏銳又聰明,她只轉念就幽怨說:「可不是嗎,我才多少弟弟,又給你這冤家害去一個,我如今都找不到好的修煉對象。」
「那是我大師兄解決的,怎麼能來怪我呢。」於樂手肘撐在膝蓋上,語氣聽上去倒是怪委屈的。
但他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他說:「不如我幫笑娘找些新的修煉對象如何?」
笑娘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
於樂:「我聽說魔道之中最近有不少魔修來到了列星城附近。笑娘的採補之法若能採補一些修為更高的魔修會更合適吧?」
笑娘瞬間明悟:「你要我告訴你列星城裡有什麼厲害魔修?」
於樂:「不,我是要笑娘你引出那些魔修。」
笑娘眼神閃爍不語。
於樂起身走向她,說道:「再過不久,我就會前往魔道,笑娘就不想看看我的底細嗎?」
他仿佛天生帶著蠱惑人心的能力,笑娘經歷過如此多的男人,比眼前少年大了不知多少歲,竟被他眼神挑動。
她確實看好這神秘的少年,如今魔道混亂,她在魔道中需要更多強有力的臂助,從上次見到他,笑娘就在考慮拉攏的事。
只片刻,笑娘便做下決定。
「魔道中有一血海老魔,他乃玄丹後期,與我一般修為,最近也在列星城中。」
於樂輕笑:「好啊,那就先去會會他吧。」
是夜,一道灰衣人影出現在城外破敗廟宇。
「笑情,出來!」
笑娘一身桃花粉衣,出現在灰衣人不遠處,「血籌兄長怎麼還是如此急躁。」
「少廢話,你說有我那孽徒的消息,她在哪裡!」血籌恨聲問。
血海老魔以血修煉,修的一身血氣。
在魔道之中有赫赫威名的魔頭,哪一個不是滿手人命,血海老魔是其中佼佼者。
就如笑娘採補之法,有那許多當爐鼎培養的「乾弟弟」,血籌也會養一些資質好的「弟子」,養成後供自己修行。
這一次血籌離開魔道,前來列星城,正是因為他有一位女弟子偷盜了他的珍貴功法叛逃,他根據血蠱感應尋到此處。
只是那弟子對自己也夠狠,換了一身血也把他的血蠱除去,導致他尋不到人具體在何處。
正因為久尋不到人,他才會一聽笑娘有消息就前來見面。
笑娘慣來八面玲瓏,修的又是採補之法,便是和他修為差不多,血籌也沒把她放在眼裡。
「血籌兄長莫急……」
血籌忽然警惕轉頭,看見一個少年從佛像背後走出來。
錦衣黑靴銀冠,面上帶笑,看她時明亮漆黑的雙眼裡帶著少年人的好奇。
一個修為低微的仙修。他剛這麼想著,見那少年身上靈氣猛然被紫黑色魔氣所淹沒。
精純的、可怕的魔氣轉瞬間籠罩了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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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娘驚魂未定,眼神驚懼地看著外表無害的少年從血籌腹部掏出了他的內丹。
身受重傷又失去魔丹,血籌瞬間衰弱如老朽,在地上掙扎。
天生魔族之外的魔修,都要到玄丹境才能修出內丹,也不像魔族在心臟,而是在丹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