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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坍塌出的缺口鑽進外圍墓道,有個新的缺口通往內部,就是昨天風闊他們打開的。
風雪鄉拉著於實走向石碑。上面的文字模糊不清,他的手指擦過上面殘缺不全的兩個字,目光閃爍。
這是離朝文字,而且很巧,他認識這兩個字。
——鴟衡。
之前他去的那座連環墓里,也有這樣一塊石碑。
那時他們都以為那墓是鴟衡墓,現在看來大概只是幌子。而這一座……
風雪鄉打量周圍,石壁嚴絲合縫,墓門雖然精巧,上面的圖畫也還算精美,但比不過上次的連環墓,規模要小上一些。
這大概也不是真正的鴟衡墓。但這一座墓和上次的連環墓一樣,也和鴟衡脫不了干係。
風闊幾人已經去開啟墓門,這墓門比他們想像中更容易開,既然門容易開,那麻煩的必然就是門後。
風雪鄉走到最前方。
無數蝴蝶從他手裡飛出來,翩然落進墓道,很快將整個墓道充滿。
它們在每一塊磚的縫隙里點過,大部分往裡衝去,只留下數十隻,點在不同的磚塊上。
「那些。」風雪鄉對風闊說道。
「收到。」風闊打出十幾個石子,一一打過磚塊,其他人只聽一陣陣磚石挪動聲,不一會兒就挪動成一個新的墓道。
並且在震動中,這些青磚表面的石殼掉落,露出底下瑩潤的玉石。
他們走上這玉石隧道,都不由驚嘆。
楚佩看過玉磚上雕刻的圖案,說:「這都是本地的傳統圖案,騅牡家裡還有這種圖案的舊磚,她跟我說過,那是古老的巫術文字。」
風雪鄉則注意到墓室里那熟悉的十六盞蓮花長明燈,布局和連環墓里一樣。
連環墓里並不危險,玉瓶里的鬼物也很容易對付,不過是離朝貴族標準的人牲殉葬,中階的除魔師都能對付。
這座墓也一樣,四處都很潔淨,只有長棺左右各跪著七個陪葬人俑。
俑內困了千年的鬼物察覺人氣,紛紛從人俑嘴裡溢出,轉瞬化成漆黑的魔物。
沒撲到幾人身前,就被紛飛的一群蝴蝶吸取花蜜一般吸空了。
一個接一個地發出尖聲嘶吼,消散在空氣里。
風雪鄉一直牽著於實沒放,帶著他穿過蝴蝶群,走向棺木。
那同樣是一座空棺,裡面放著一卷玉書。
同樣的玉書,在連環墓里也出現過一份,後來被危事局的人取走。
風雪鄉覺得,這墓似乎就是在等著什麼人來尋,那些守棺的鬼物只是用來篩選普通的盜墓賊。
見識了風雪鄉的厲害,見他取走了玉書,其餘幾人也沒說什麼。
他們畢竟只是為了解決阿普村的問題,確認這裡沒有危害附近村落的危險大魔就行了,大王夫妻倆對於墓室里那些巫術咒文圖案更感興趣。
風闊倒是湊到風雪鄉身邊,感興趣問:「這是什麼,給我看看。」
「不要亂碰。」風雪鄉躲開他的手。
見於實目光中似乎也有些好奇,風雪鄉將玉書交給他:「阿實想看嗎,給你看。」
風闊:「…………」好不值錢的弟弟。
於實看不出什麼,交還給他。他其實是不放心風雪鄉,才特地跟來,但看樣子用不上他。
不僅於實,楚佩幾個也是心情複雜。還以為要大戰一場,結果就和風闊說的一樣,出來春遊的,他們包里的符都沒用一張。
輕鬆地來轉一圈,又輕鬆地回去。
回去的路上,大衛悄聲問風闊:「老闊啊,你弟究竟是什麼人哪?」
風闊:「你猜不出來?」
大衛:「猜出來了,但不敢信。」
大王挽著大衛的胳膊,也是搖頭感嘆:「想不到啊,想不到!」
風闊:「想不到還有一天能親眼見到南地家族的寶貝?」
大王:「想不到你以前竟然也是個公子哥,真看不出來。」
風闊:「…………」
回去的路上,於實偶爾會停下來拍攝。這裡距離金溪雪山的主峰比較近,很適合拍攝。
天公作美,峰上籠罩的雲也散開了,金色的陽光落在雪峰頂。
「你要想拍照的話,往那邊再走走,視野更好,運氣好還能拍到金溪呢!」算半個本地人的楚佩說,感覺這一趟更像旅遊了。
他們也不急著下山,就一起往另一條路走,去拍攝金溪。
主峰腳下,和副峰相接的地方,有一條山澗,雪水融化匯聚成蜿蜒的小溪。
如果陽光恰好照到山澗,溪流就會變成金色,像流淌的琥珀。
於實的鏡頭對著雪峰,又往下移到山腳的溪流,最後轉向了附近的風雪鄉。
他正彎腰抓一把雪,雙手合攏將雪捏成球,神情輕鬆沒有憂慮。
於實將他這一刻的笑容存進照片裡。
往山下走的時候,風雪鄉說:「沒有拍到金溪,明天我們再來吧。」
於實:「不用了,沒拍到金溪,但其他的照片也很好,不算遺憾。」
回到山下阿普村,騅牡聽說事情解決了,開心地去牽了一頭小羊回來,說為了表達感謝,晚上給他們做羊肉吃。
大王提議分一半來燒烤,並且自告奮勇和大衛一起包下了這事。
於實在廚房給騅牡幫忙,把剩下的半扇羊肉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