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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宗慎本身擁有一半的異族血統,他將這件事情拿出來做文章,順利將之後的皇位繼承者的候選人定在了宗族中符合年紀的孩子身上, 而他本人就再也不必受其他事情的干擾了。

  余晌和何將軍本就是好友, 謝雲昌在位其間余晌因為家族受到牽連, 何將軍將他送到了謝宗慎那裡才保下一條命,現在余晌的軍職恢復,每天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溫鄖醒來之後再也沒見過善一,余晌說謝宗慎給了他自由身,大概是帶著善六去了其他地方。

  「善一和善六啊,他們之間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怨分……」

  余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何將軍和溫鄖都在,兩個人都沒想到余晌能說出這麼深奧的話。

  謝宗慎掌管的天下是不一樣的天下,賦稅削減,提倡農商,政策和法規修改了很多,一派欣欣向榮,盛世必定能在不久的將來開啟。

  芸維死後,丞相之位空缺,而閒的沒事的溫鄖就被謝宗慎趕鴨子上架了。

  聖旨下來的這一天,溫鄖暫時居住的舊王府就被各路大臣給圍得水泄不通,多數是些看起來就很嚴肅的老大臣,溫鄖聽說了,很多都是之前被謝雲昌迫害的賢良之輩,謝宗慎登基之後花了大力氣把人給請過來的。

  溫鄖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繡著銀色竹紋的袍子,外面罩著一件菸灰色雲紗罩衫,布料都是千金難求,登門的這些大臣看到溫鄖這幅矜貴的樣子差點沒把鬍子氣歪。

  之前那個芸維是什麼樣子,他們可是有目共睹,不會又來一個一樣的貨色吧?

  溫鄖將人都請到大廳中,讓下人趕緊都給沏上茶,幾雙眼睛看著溫鄖的動作,觀察到這個年輕人不是個戾氣重的,也就稍稍安下心來,等他們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品上一口,又開始在內心斥責著年輕人的奢侈作風。

  衣服的布料千金難求,茶葉更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可是溫鄖哪裡知道這些,衣服是謝宗慎置辦的,茶葉是余晌送來的,說是自己喝不慣,謝宗慎送的茶葉他都沒捨得拿出來,就先緊著余晌送來的茶葉喝吧。

  「不知各位大人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溫鄖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樣子看起來倒也乖巧,幾位老大人倒是顯得不像好人了。

  「陛下的旨意已經下來了,老朽只是想來看看新上任的大人是何等做派!」

  聽這陰陽怪氣的語氣,溫鄖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害怕自己是個奸臣,來嚇唬自己的。

  只是他在京城中做了這麼多年的暗部統領,這幾位大人自己還是知道誰是誰的。

  「可是戶部尚書李復李大人?」

  溫鄖端起了杯子,直接點了剛剛說話人的姓名,眼中帶著點笑意。

  「正是老朽。」

  李大人洋洋得意的捋了捋自己山羊鬍子,看起來是個十分好玩的小老頭。

  「聽聞李大人懼內,一開始我是不信的,可是去年夏天一日夜晚,李大人可是被夫人趕出來?」

  溫鄖說完,不知道是誰沒憋著笑了出來,李大人憋得滿臉通紅,指著溫鄖的鼻子,差點沒氣的蹦起來。

  「您……可是善七小兄弟?」

  開口的人是一位看起來十分面善的老人,他眯著眼睛有些不確定的看著溫鄖。

  「確是善七,不知老先生是?」

  溫鄖也沒認出來這人是誰,估摸著是已經很久不在京城了,自己也沒想起這人是誰。

  趙大人是第一個找到謝宗慎嘗試說服他稱帝的人,四年前的那個午夜,他們第一次來京城駐紮在城外,趙大人前來拜見謝宗慎,但是正是溫鄖去接的人。

  「四年前的郊外午夜,老臣去見過陛下,是您來迎的我!」

  溫鄖想起來了,之後這位老先生就被謝雲昌貶官離京了,怪不得自己不記得了。

  「原來是您啊!」

  溫鄖有點過意不去,這位老先生自己很是很敬重的,早知道就不用余晌送的破茶了。

  「沒想到都過去四年了啊!」

  趙大人說著還抹起了眼淚,周圍的幾個小老頭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紛紛投來好奇的眼神,趙大人十分神氣的說起了遙遠的四年前,說起了他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

  溫鄖坐在一旁聽著,但笑不語。

  倒是謝宗慎聽到了下人送來的消息,坐在御書房裡怎麼都放不下心來,要是溫鄖嫌煩了怎麼辦?那群老頭子的確有點煩人,要不要去看看?要是自己去解決以後溫鄖在朝堂上受欺負怎麼辦?

  新上任沒多久的貼身假太監善二本著一張死人臉看著謝宗慎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十分想念自己只用接任務的瀟灑日子,這假太監誰愛當誰當,為什麼偏偏是他來當?

  溫鄖最後笑著送走了幾位大人,然後站在大門前看著離開的人無奈的開口。

  「陛下,你是不是覺得掛在那裡特別了不起?」

  轉身回頭,有些破舊的牌匾側方的牆上掛著一個人,要不是捂得足夠嚴實,剛剛那些個老爺子們得行個大禮再走。

  謝宗慎跳了下來,自知理虧,站著不敢說話。

  溫鄖往府中走,他就默默跟在人家屁股後面,這麼大個男人硬生生整的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媳婦,把溫鄖看得哭笑不得。

  「陛下,喝茶嗎?」

  「喝」

  謝宗慎把自己面上的面罩摘了下來,坐在椅子上守著自己面前的茶杯,溫鄖端起茶壺給謝宗慎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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