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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你的客人還是我的客人?」南橙冷聲質問。
馮連英自知情形不妙:「當然是阿橙你的客人,我叫廚房不上甜點了,阿橙你別生氣。」
「你叫?」南橙認真地疑惑,「你是我哥還是管家?」
馮連英被唬得不敢出聲。
「這是我家!而且我都蛀牙了!」南橙來氣。
馮連英不明白這二者的關聯性,程嘉宇和莫文澤也是剛聽說他蛀牙。
「不好意思,我牙疼,心情不好,也不記得自己有舉辦什麼派對,」南橙冷靜了一丟丟,「你怎麼請來的客人怎麼好好地送回去,我要休息了。」
馮連英頭皮發麻,他怎麼送得回去?!來這的人都是衝著南山別墅這個名頭過來的,至於邀請件里的主辦人,他們壓根不在意,要是南橙真趕客,他日後在政商屆甚至娛樂圈都會成為笑柄!
「阿橙,你要休息的話,離這不遠有個溫山莊──」
南橙皺眉打斷他,「我想在家休息都不行嗎?」
馮連英表面諾諾,心裡焦急地想對策。
輪到他們上場了。程嘉宇裝善人:「阿橙,這麼多人的宴會,說取消就取消,會鬧大笑話。」
馮連英眼前一亮,遞給程嘉宇的眼神跟看救星似的。
程嘉宇對他笑笑。
「誰敢笑話我?」南橙反問。
馮連英噤聲。
「你們不知道』良宵值千金』嗎?好好一個晚上,非要爭論什麼,」莫文澤也「勸」,「阿橙,馮連英也是我們老朋友了。」
真的嗎?馮連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受認可。
「你就賣個人情當租給他好了,場地費、酒水費、勞務費,讓你管家算出來,想必我們的好朋友,也不會拖賴,對吧,好朋友?」
莫文澤的話差點讓馮連英眼前一黑,他請的是行業里拔尖的人物,在飲食布置上,一概按最高級別的算,想著南橙大概率不放在眼裡,可以讓他一概付了,他也就沒在意開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馮連英的心在滴血,不過幸好他得到那三個人的承認了,只要跟著他們,不怕沒前程。
「那,甜點還上嗎?」馮連英小心翼翼地問。
「你自己看著辦。」
剛才還說要休息的人嘻嘻笑笑地和朋友出去了,馮連英被落在原地,本來想去看看廚房,被真正的管家攔住:「馮先生好。」
馮連英認得他,杜青,問有什麼事。
「你騙了我,是嗎?」之前小少爺的幾次宴會都是這個姓馮的人過來和他交接的,這次他以為也一樣,但聽他們的對話,似乎是這個年輕人自作主張。
那就不一樣了。
馮連英沒把管家放在眼裡,「我和你們少爺是朋友,不用分得那麼清吧。」
「南山別墅的市價已經漲到九億多了,還不算上庭園。您七天前聯繫我們準備,相當於租了八天,按正常價格來算,請您在兩天之內支付一百六十萬元的租金——是打過折的。至於其他費用,我會在明天之前統計出來,請您按時支付。」
杜青微笑:「您的確是我們少爺的朋友呢,南山別墅除了有次接待過**總統,再沒出租過。」
聽完馮連英血液倒流至頭頂,目盲耳障許久,牙齒都要咬碎了。
翠湖旁的草坪上,音樂緩緩地流淌,客人兩兩成對,跳舞的跳舞,調情的調情,邊跳舞邊調情的占多數。南橙別了程莫,繞過人群,到稍微安靜些的湖邊,無聊蹲下,輕輕撥水玩。
水漫過指尖,柔柔的水草撓的掌心痒痒的,好熟悉,好像他在這做過成百上千次一樣的動作。南橙頭不住得疼,一段記憶湧上來:
「南橙!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玩水,你今天是不想吃糖蒸糕了嗎?」美貌但兇狠的女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起坐在湖邊撲水的小孩。
小孩被男人抱走,「橙子還小,你老凶他幹嗎?」
「就你做好人,湖水這麼冰,他掉進去了怎麼辦?」
「橙子一出生就是游泳健將,不是還有人看著嗎?放心好了。」
女人要被丈夫糊弄的態度氣笑了,「誰家嬰兒剛出生不會游泳?」
「可我們橙子是天才啊,」男人舉高小孩,眼睛含笑,「小寶的泳姿最漂亮了,將來當個奧運冠軍綽綽有餘!」
是誰的記憶?南橙還沒意識到,淚水早已奪眶而出。他胡亂擦了把臉,捉摸不定自己的難受是從哪裡來的。
「南橙?」陳弗過來,目睹了出乎意外的一幕。
南橙覺得丟臉,低頭喊人,「學長。」
「出什麼事了?」陳弗過去,借自己的身形擋住了他,不讓瞟過來的視線發現。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橙子,小寶,都是南柏常喚他的稱呼。不出意外,他記憶中的那對夫妻是南柏和原主的父母親。
可為什麼他會哭呢?
陳弗還在看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話。
南橙找了個藉口:「我牙疼,太疼了,所以哭了,學長你不要往外說出去。」
「我不會。」因為牙疼哭嗎?陳弗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理由放在其他人身上都很離譜,但南橙說出來,卻讓人不得不信服。
小學弟像個潔白軟和的玉糰子,他不用知道其他人為何哭泣,只隨自己的心喜怒哀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