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但既應承了,吳老爹也不會敷衍,滿面認真解釋道:「是一個小娘子,姓葉的,說是貴家大人是她的遠房表舅……」
周伯越聽越迷糊,實在想不起來他們家家主哪裡有什么姓葉的遠房親戚,只以為或許真的是自己漏了、忘了,還是客客氣氣將信件收了起來。
吳老爹看不清人家到底是什麼態度,到底是認了還是沒認。
但這些已經不是他能管的了,更何況他也沒那麼多精力去管,自己家還有一大堆貨未進呢。
自己的任務也算是中規中矩地完成了,人家也忙作一團,吳老爹識趣地走了。
今日理完貨,在客棧休息一日,明日就能拿回去了。
哦,對了,還得給蓮兒買些上京城時興的胭脂水粉回去。
祝府,管家送走了招呼了一位又來一位,忙得可謂是心力交瘁。
一連著幾日,這場熱鬧終於散了。
夜色清寒,若是穿得單薄些,走在外頭都直發抖。
祝臣從宮裡回來,徑直入了書房,想將今日同陛下商討的政要寫於奏章上,明日呈上去。
落座於書案上,祝臣打眼便瞧見了那壘得像小山一樣的名帖,緊接著管家周伯還再度抱著些名帖進來。
祝臣揉了揉鬢角,覺得煩惱。
「怎的今日還有,不愧是上京城,官都這麼多。」
隨手打開一個,見是禮部的侍郎,往下又隨手翻了幾個,大多是六部九寺的。
饒是耐心十足,祝臣也沒有心力去應付這麼多來結交的朝臣。
「也就今日一日了,怕是明日沒什麼了。」
周伯將手中的一小堆名帖一同擺在書案上,笑呵呵道。
祝臣目光粗粗掃了幾眼,似是隨意道:「有沒有什麼要緊的名帖,找出來先應著才是。」
祝臣雖是新帝寵臣,但也沒倨傲到什麼地步,其中大半的朝臣以後都會是他的同僚,早晚得打交道才是。
「我已經將幾個要緊的大人的名帖都挑了出來,比如范尚書的,崔中書的還有幾位計相的……」
周伯劈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朝臣要員,完了像是忽地想起了一個有趣的事,輕笑著說道:「還有一個有意思的,有人從陳州送來一封信,說是大人你的遠房親戚,說是什麼……表外甥女,是個姓葉的小娘子,可老奴服侍了大人幾十載,大人何時有姓葉的表外甥女?跟咱們家有些關聯的葉姓人家,也不過是如今的皇后娘娘了,當時便覺得許是來打秋風的,沒過多理會。」
周伯絮絮叨叨的,但不知是那句戳了他有些昏沉的腦子,他梗住了話。
一雙渾濁又有些顫抖的老眼跟同樣眼神震顫的祝臣對上了。
在福寧小殿下下落未明的時候,一個主動找上門來,跟皇后娘娘一個姓氏的小娘子。
嘶~
周伯忽然覺得腦仁突突得跳,既驚又喜,一時激動的嗓子都說不出話來了。
「快將那封信拿來我看看!」
不消祝臣說,周伯忙睜著一雙昏黃的老眼開始在小山似的名帖里翻找著。
夜色涌動,祝府突然門戶大開,周伯看著翻身上馬的家主,慌慌忙忙地跟上,身後還有忽然聽到丈夫要出門的妻子趙氏,臂彎間正搭著一厚實大氅追過來,但祝臣已經沒心思理會了,一聲輕喝便策馬離去了……
「有十萬火急的要事,很快便回!」
凜冽的寒風中,祝臣伴著咳嗽的話語遠遠傳來,讓妻子趙氏聽著不住嘆氣。
「到底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需要這滴水成冰的大冷天連件大氅都忘了披就出去。」
她這一句話本就是問周伯的,畢竟丈夫出門前,便是同周管家在一處。
周伯看著黑夜中絕塵而去的馬,只對趙夫人說了三個字。
「小殿下……」
夜色更寂靜了。
……
陳州,扶風縣。
距離那封信寄出去快一個月了,但是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她沒寄出去一樣。
在吳家的商隊回來後,李青芝甚至還跑過去問了問,但得到的也正是一個模糊不清的答覆。
但人家已經盡力了,李青芝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自己默默回去等著。
難道真的要等范凌帶她回去?
想到這,李青芝有些惆悵。
冬日裡很冷,她更是懶得出門,養得一日比一日的怠懶。
李青芝覺得她不能在這樣犯懶了,要不然人都要化了。
走到庭院中,李青芝看見窗台上那隻五彩斑斕的雞毛毽子,想著在院子裡踢會毽子。
那是五日前范凌從外頭帶回來給她玩的,因為自己總是抱怨冬日無趣,天天躺著骨頭都要散架了。
范凌便不知從哪整了個毽子回來,看那毛色,應當是野山雞的尾巴毛。
以前父王和兄長他們去打獵,總能打到這樣毛色艷麗的山雞回來,不過李青芝當時也沒有用山雞毛當毽子,因為三兄會用孔雀翎羽給她做。
將五彩的毽子拋到空中,李青芝慢悠哉游哉地踢了起來。
她挺希望有人能同她一起踢的,可惜范凌這幾日又攤上了那些雞零狗碎的小事。
據說是柳樹村有戶人家的狗被偷走了,那戶人家懷疑是村口的那戶人家乾的,便蓄意報復,趁著夜裡黑,將那戶人家的狗也藥死了,結果沒掃清尾,被對方發現了,兩家掐了起來,打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讓誰。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