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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平日風輕雲淡的臉像是蒙了一層看不見的寒霜,眸光似帶著利刃,將劉章幾人ʟᴇxɪ看得心裡一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裝腔作勢!
劉章壯著膽子在心底罵了一句,繼續昂著脖子挑釁地看著范凌。
李青芝本就還沒從突然的拉扯中反應過來,又聽到這個縣令公子的叫囂,後半句仿佛還是對著她喊得,當真是又氣又羞。
先是為這人冒犯東家生氣,緊接著為著自己被看待成東家的女人而羞惱。
「你胡說什麼,我……」
雙眸憤憤地就要上前反駁,但被人拉了回來。
「別急,我來。」
一走一動間,腕上的衣袖滑落了,李青芝感受到了屬於男子掌心灼燙的溫度。
這是她長這麼大頭一次跟外男有過這般的接觸,就連明奚哥哥都不曾這般親密無間地攥著她的肌體……
但此刻不是她計較這些的時候,總要一致對外。
「你的激將法真的很拙劣,但不得不承認很有用。」
「如你所願,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扶風縣第一捶丸手到底有幾斤幾兩。」
范凌將小丫鬟安撫好,眉眼似淬著鋒刃,冷笑道。
他話說得狂妄,讓在場的幾個郎君都皺了皺眉,那劉章更是嗤笑出聲,暗暗想著待會一定要讓范凌在美人面前出醜。
只有李青芝滿面憂愁地地湊近東家,小聲打探。
「大人你先前那話是真的還是吹的,我捶丸技藝也不錯,你要是不行我可以替你去。」
她服侍了東家也有幾月了,從未見過東家捶丸,家中也沒有半個球棒,絲毫不像是會捶丸的。
李青芝生怕他是為了掙面子而說大話,若是如此,還不如自己上。
她在家也和兄姊們玩這個的,只不過比三兄差些罷了,應付今日應當是可以的。
正想著,腦袋被人打了一下,雖不疼,但是屬實驚了一下,李青芝捂著頭迎上去,看見的是少年人似笑非笑的臉。
「把心放回肚子裡看著就行。」
話一落地,范凌便扭頭示意劉章前面帶路。
李青芝也不多言了,跟著東家往公子哥們捶丸的地方去了。
想來是心裡積著事,李青芝甚至忘了將東家的強健有力的大掌甩開。
此刻因為她的疏忽,范凌的手還問問攥著她的腕子,若是不知曉二人關係的外人來看,定然會以為是一對出遊的小情人。
捶丸十分講究對場地的選擇,每每擊球,都要以地勢起伏、草木相間的開闊地段為最佳。
劉章等人選的正是如此,球窩也早已被打好,旁邊豎著一面小旗,正迎著山風招展著。
「球棒盡在這,你自取便是。」
劉章指著放置球棒的位置,頗為勝券在握地說了句。
家裡老頭子說了,范凌這廝是科舉出身,不知道讀了多少年的書,自打來了扶風縣也不愛參加各種宴飲聚會,八成是個書呆子,捶丸會不會還不知道呢,哪裡比得上他在錘完場上春風得意了十多年。
他是極有信心的。
因著要去拿球棒,范凌終於捨得將人放開了,只那一瞬間,李青芝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腕子被他拉了好半天。
鬆開的那個瞬間,李青芝腕子一涼,麵皮卻湧上了一抹濃烈的紅。
想說些什麼,看著人的背影也說不出來了。
大意了。
不一會,范凌便拿著球棒回來了,李青芝也迅速調整好了心緒,將心田的那抹濃烈的羞意壓了下去,目光再度變作清明。
捶丸的球棒有多種款式,攛棒、朴棒、單手、鷹嘴等。
東家拿來了兩個最常用的,適合打直球的攛棒,還有適合打飛球的朴棒。
正在范凌適應著球棒,劉章那邊起了個更加大膽的心思,那落在李青芝身上的目光赤.裸.裸的都是貪慾。
「既有輸贏那便應該有彩頭,不知范郎君意下如何?」
劉章一想到那彩頭,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嗓音中是壓抑不住的欣喜。
恰巧,范凌也正有此意,歪了歪腦袋,雖是笑著,目光卻透著幾許戾氣道:「我也正有此意,劉七郎先說,我根據劉七郎的彩頭給出我的彩頭。」
將范凌那抹詭異的笑看在眼裡,劉章心頭隱隱有些大事不妙的感覺,但比斗已經開始,容不得他退縮。
再說了,他可是做夢都想要這個彩頭!
「若我贏了,范郎君便將她贈予我。」
劉章仰頭高聲說出了自己想要的彩頭,執著球棒的手有些發顫地指向正在范凌身側憂心忡忡的小娘子,目光儘是貪婪。
李青芝愣住了,范凌最後一絲笑也悄無聲息地散去了。
看著東家面無表情的臉,李青芝急得都要上火了。
東家雖然也許可能存了些小心思,但總歸是個好人,且一直以來對她也不錯。
簡而言之,做東家的丫鬟她還算放心。
但要是成了劉七郎的丫鬟,李青芝可就大大地不放心了。
只需看一眼對方的眼睛,李青芝便知自己若是跟著劉七郎,不出三日就做不成丫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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